“师父在做什么？”孙悟饭在下方地面瞧着半空中武天用气功大手擒拿着那黑色巨猿的情景，发现他们许久未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还没看出来么，悟饭，你师父比我们都清楚悟空他种族的底细，今天借由满月让悟空变身，想必就是想要让潜藏在悟空心中全部的负面性格给激发出来，然后……”海瑟薇缓缓说道，她抱着双臂，也是凝望着半空，武天与巨猿在月光下投出一片残酷的剪影。

孙悟饭喃喃道：“然后以精神之法将其拘束，再尽数斩灭？”

“不，”海瑟薇摇头，看着半空中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低声自语道，“恐怕不是……如果要这么做的话，阿天在一开始就能这么做了，早在这孩子家乡的时候，以阿天的能力就能将他心中的负面性格给抹杀，而且婴儿越小，抹除起来也越容易，对婴儿的创伤也小……”

“那……”孙悟饭迟疑了，眯起眼睛思量着。

“阿天有意要让悟空的这部分性格，稍稍成长一点点……然后……”海瑟薇琢磨出一点味道了，她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将之封印，封印在孙悟空的脑海里，对吧？

孙悟饭耳聪目明，海瑟薇又离他很近，哪怕自语声音再低他也听得真切，因此立刻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他师父武天要做什么，这老头不禁苦笑摇头叹道：“师父……对悟空，可真是抱以厚望啊！”

“对啊，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海瑟薇抿嘴微笑着。

不死鸟扑扇着翅膀落在海瑟薇左肩，她不由用手揉弄它，笑道：“好好好，阿天对你也很用心，救过你的命，是吧？真是爱吃醋的小家伙……”

……

武天双眼猛然闭上，再复张开时，眼神已经变得古井无波，他露出一丝微笑，一切都很顺利。

“呜……”

被他气功手掌拎在半空的巨猿那血红的双眼茫然着，像是个巨大的婴儿，武天知道再让他这个状态下去，刚刚被他封印住的那部分性格就又会被血脉激发出来，于是他双眼看向巨猿的尾部，目光陡然一凝——

嗡！

一道赤红的仿佛镭射一样的光芒从武天双瞳中迸发出来，干净利落地将巨猿的粗大黑尾给齐根斩断，断尾坠落到地面，轰隆一声，砸出一条沟壑。

咔哧咔哧……

巨猿的体型骤然缩水，身躯之内爆发出一阵筋骨挪动的声音，武天眼看着他不断缩小，毛发褪去，块块肌肉也渐渐消退，变回了那个螃蟹头发的光屁股小男婴，恬然睡着。

气功手爪变作白色气云，将孙悟空托举着抬至武天眼前。

“醒醒，悟空……”

武天看着掌上的这婴儿低声唤道，他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竟然真的将沉睡的小男婴给唤醒。

孙悟空挤着眼睛缓缓打开眼皮，露出了一双纯净得没有一丝一毫杂质的眼瞳，看着逆着月光的灰白发武天，小悟空莫名地咧嘴而笑，在月辉伸出白白胖胖的手臂，抓向武天。

“呵呵……”武天垂目，带着孙悟空往地面落去，同时心中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在魔法星学到精神系魔法，那他所在的这个时空的龙珠地球里，就再也不可能出现他所知道的孙悟空了？

如果他没有学精神魔法，就不会在当时魔族入侵时，借由与大半地球人精神相连的契机，产生了规划虚拟地球网络的事情，那么后来海瑟薇来他岛上时，他大概就不会留她在岛上制作计算机；

如果他没有学精神魔法，那万花筒写轮眼对他精神上的沉疴旧疾只会越来越重，对武仙拳的推演甚至会永远停滞，武仙拳停滞了，触摸不到五十层的天花板，那武天或许也就并没有资格让大界王允许他进入古代界王神的修行室，这样一来，武天能否有契机打开神树体质真正的潜力，也未可知。就算最终也能靠自己摸索出这条自然元气之道，恐怕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如果他没有学精神魔法，自身的修行道路尚且不明，充满艰难险阻，哪还会有兴趣参加什么天下第一武道会？恐怕也就不会创立武术协会，也不会碰见孙悟饭，就算命运让他遇见孙悟饭这孩子，他也未必有心情收徒。孙悟饭成不了他徒弟，如何能有什么闲云野鹤的心情在包子山隐居？

……

“师父。”

武天一落地，孙悟饭就跨步迎了上来，关切地看向武天怀里的孩子，只见得那黑发的男婴探出脑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走过来的白胡子老爷爷，觉得这个人叫他很亲切。

“哇哇……”于是孙悟空在武天怀里伸手抓向走过来的孙悟饭，嘴里呜呜哇哇地喊着。

扑棱棱……

不死鸟飞过来，在小孙悟空头顶盘旋了一阵，眼里露出疑惑，这个人类怎么不讨厌了？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结果，于是收拢翅膀毫不客气地落在孙悟空头顶，孙悟空也不暴躁了，只是眼巴巴地在武天怀里看着孙悟饭。

“呵呵……给。”武天笑了笑，将手上白白胖胖的孙悟空递给了孙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