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我武功?”郭仲堪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正是如此。”熬岳沉声答道。
“武功要怎么废?”郭仲堪冷声道。
“你内劲强强盛,难以囚困,当是挑断手脚筋脉。”熬岳说道。
场面中沉静下来,气氛森冷。
郭仲堪抬头看去,目光落在大汗身上,默然不语。
大汗微微垂下眼睑,叹道:“郭将军功劳无数,元蒙能有今日也亏得是有将军,如今既然将军有此嫌疑,便请按照熬岳所言来办……事后查清,若将军,自当补偿。若真有问题,朕念在你无数功劳上,也仍赐你富贵荣华,只是不可掌军了。”
郭仲堪低沉道:“郭某从无反心,但大汗当真如此疑我?当真信我会通梁国?”
大汗默然片刻,才道:“大军即将南下,而将军本领太高,威望太重,不得有失,此事便是未有查清,也只得这般行事了。”
“原来如此。”
郭仲堪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无须查清,只须有个嫌疑,有个借口便罢,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今日大汗设宴,根本不曾想要与郭某谈话……”
这一场宴席,本就是伏杀。
他本以为能说服大汗。
未想,大汗根本连话都不愿听。
功高震主!
大汗杀意极盛!
所谓南下之事,所谓里通梁国,不过只是个借口。
可笑他来之前,还带了些许期望。
“终究因我祖上是中土之人,而非草原之辈么?”
郭仲堪怅然一叹,伸手一摆,道:“罗峰!刀来!”
刹那之间,外边喊杀声起!
帐篷外有一道寒光穿破帐篷,来到帐内,正落在郭仲堪手中。
这刀长约一丈,宽有两掌,显得十分巨大。
此刀经炉中秘炼,杀机无尽,乃是神兵利器。
此刀曾斩神灵,曾灭真人,曾截江断流,斩杀蛟龙。
瞬息之间,帐篷之中,杀机森然。
人人俱感胆寒!
“郭仲堪!”
“你要造反?”
“你敢!”
无数声音响起。
刀光闪烁,血光迸发。
最近一人,被郭仲堪侧身撞翻,另外两人,被他挥刀斩作了两截。
无敌武圣,凶威不可挡!
“郭仲堪!”
熬岳陡然从桌下拉出一柄大锤,扑了过来,声势滔滔,滚滚如雷,宛如山崩地裂一般,喝道:“接我一锤!”
郭仲堪双脚一踏,陷入土地,眸光宛如炽烈火焰一般,长刀迎了过去。
一个是无敌武圣,一个是元蒙第一勇士。
早年熬岳败在他的手中。
后来历经苦练,熬岳打遍北方部落,无有敌手,早已对当年一事感到不服,有意再分胜负,今日蓄势而来,凶悍到了极点。
嘭一声巨响!
熬岳大锤砸落在大刀之上。
郭仲堪脚下陷入土地,直至膝盖。
一股无比强烈的劲风,伴随着血气的炽热之意,横扫八方,呼啸开来。
整个帐篷都被掀开,撕扯粉碎。
周边诸位征战沙场的猛将,人仰马翻,桌案翻倒,美酒佳肴尽数飞溅,便是那位大汗,也都滚了两圈。
帐篷外打斗的罗峰看了过来,露出惊骇之色。
熬岳是元蒙勇士,天生神力,体魄壮硕,且有着北方独有的武艺本事,一向是凶悍绝伦,横冲直撞。
然而,郭仲堪已经是武道大宗师,武学造诣达到了圆满的地步,已到了人所能发挥的极限,步踏有罡风,隔空能打物,能够力毙牛马,能够挑动车辇,浑身神力并兼内劲深厚,并又精通技艺,比熬岳不知厉害多少。
熬岳这一锤,仿佛能砸塌一座山丘。
然而郭仲堪刀下卸力,便将熬岳之威尽数卸去。
“就这么点本事么?”
郭仲堪神色冷冽,扬刀一挥。
熬岳大喊一声,大锤脱手而去,人也不断倒退,足足退出十数步之外,他只觉双手剧痛,低头看去,便见双手虎口崩裂,不禁露出骇然神色。
“你以用武著称,然而武不敌我……用兵也不如我。”
郭仲堪双腿从地上抽了出来,泥土洒落,他未受影响,抬步往前赶去,“就凭你,也配与我郭某争锋?”
“这些年间,我屡屡示好,你当我是怕了你。”
“你可知道,若非碍于你出身草原,倍受大汗器重,我又怎会将你放在眼中?”
“论用兵,众将皆不如我!”
“论勇武之威,三军之中,谁敢挡我一刀?”
他声若天雷,震荡八方。
他一路杀去,举刀横扫,大开大合,势能开碑裂石,力能挑翻车马。
无论是谁,俱都抵不住一刀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