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按去,仿若能碎虚空。
威势凛然,气机浩荡。
玄松子目光微凝,居然被惊退数步。
“住手!”
就在这时,黄公子喝一声,道:“不许无礼。”
九黎这一掌势可崩山,威能浩荡,然而在听了帝君所言后,骤然止住,威势刹那消去。
他闷哼一声,退了回来,气血翻涌,红光闪烁,白烟袅袅,宛若烘炉一般。
这般强行收住攻势,对于习武之人,或是寻常修道人而言,都是大忌,容易伤及自身。而对于九黎而言,这谈不上伤势,可他出手太猛,却也如岔了气那般,不甚好受。
“这厮也太冲动了些,贫道如今可是凡胎,经不住你一下的。”
玄松子摸了摸脸颊,着道:“听说帝君亲下九幽,荡灭底下神魔,清出今后地府所在,又在九幽收服了一尊神将,看来就是这位了……虽然是个假身,但威势这般凶悍,想来本身还比贫道修为更高三分。”
“确实要比你本身更高许多。”黄公子淡淡道:“只是,我见你这还是原身,怎么却成了凡胎?”
玄松子嘿然笑道:“贫道是请恩师出手,抽法力,落境界,断道行,又剔根骨,换血改脉,自是凡胎了。”
纵然是帝君至尊,也不禁目光微凝。
而九黎那宛如坚毅钢铁般的面容,也为之动容。
黄公子叹了声,道:“你已得道成仙,却要自毁,是要学紫霄宫的白鹤童子么?”
“不不不,白鹤童子的路,与贫道不同。”玄松子摇头说道:“贫道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在仙界搜寻多年,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是让贫道无法认知的了,但是这人间之下,倒还有许多东西,是贫道不曾知晓的……尤其是在这封神大世之间,或许会有许多东西诞生出来,也会有许多东西毁于一旦,因此,贫道是想下界来,采药炼丹。”
“为了采药炼丹,不惜自毁大道?”黄公子负手而立,眼神凝重。
“如何是自毁,这不过是从这一条道路,走向另一条道路罢了。”
玄松子笑道:“世人都认为修道练气,可得道成仙,而又把丹药之流视作外道,而实际上,即便是诸位道祖也都不曾轻视丹药之道。这炼药服丹,也是一条成仙路……贫道是要开出这一条路,为后世修道人造福。”
“你也想如无上造字那般,造化众生?”黄公子平静道:“倒也算是有个志向。”
玄松子微微一笑,转而又说道:“事情自然是好的,但这该不会今后让三界出现变化罢?如若真是如此,帝君身为三界共主,要是将贫道当作祸乱三界的旁门左道,那可不成……”
黄公子微微皱眉,道:“正仙道的创派祖师,何曾变得如此花言巧语?”
“贫道如今已是少年人,下界以来,心性难免变化……”玄松子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或许今后再度成仙,便又不同了。”
黄公子微微点头,却不开口。
而就在这时,九黎沉闷地哼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无上之徒,正仙道创派祖师,道玄仙尊!”
玄松子脸上浮现起几分笑意,道:“正是贫道。”
九黎缓缓道:“我听公子说过,太上创立守正道门,以道元仙尊为开山掌教,而无上祖师则淡然无为,这世间的正仙道实则乃是无上门下的道玄仙尊创立。两位仙尊,年岁相仿,成道岁月相仿,而太上门下的道元仙尊,已成真仙,只是无上门下的道玄仙尊,仍是不成气候,只得太乙散数,不入真流。”
玄松子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脸颊,偏头看向黄公子,叹道:“堂堂帝君,背后闲言碎语,如此来贬低贫道,可不太好罢?更何况……古往今来,得道成仙者何其不易,就算是散仙之流,也是能让人万分敬重的。”
黄公子淡然道:“我一向只如实说话,从无虚假,也不遮掩……九黎初出九幽,不识三界,故而还须教导,他今后该是我殿前神将,许多事情自然也该如实说来,不必瞒他。”
玄松子摊了摊手,叹道:“本是得了消息,想要来这里捡些东西,用狐眼、狐心、狐胆,骨髓、血液,炼得一炉幻狐丹,未想却是跟帝君碰上了。贫道倒也是怕帝君悄然下界,被贫道撞见,是要杀人灭口的……”
“幻狐丹?”黄公子说道:“东山之兽,形似狐,实非狐。”
玄松子笑着说道:“此兽非狐,但用以炼丹,兴许更好。”
黄公子略微沉默,片刻后,道:“你炼丹之后,要往何处去?”
玄松子想了想,说道:“正仙道门下有个徒孙,是贫道担了他的名字,如今是在渭城,想来他的后人与贫道会有缘法,因此,贫道有意前去布置一下。”
黄公子平静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么你就替我走一遭。”
玄松子讶然道:“帝君有事吩咐?”
黄公子说道:“你该识得清原?”
玄松子点头道:“自然识得,说来贫道还欠了他一瓶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