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努力地回想着记忆中出现在蛇妖和跟蛇妖有关的事,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家伙,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难道是赛肉白骨所住的城中那挖少女心的青蛇妖?
不对,虽然那蛇妖确实会幻术,但它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云飞斩杀了呀,根本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难道是……她?
天初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身影,瘦高摇摆的身姿和那黑斗蓬之下露出的黑色蛇尾,血红的蛇信,强大无比的妖气……
那是个满月的夜晚,在距离喀吾喀十里开外的一个荒村中,天初一行人伪装成火鼠手下的黑衣人去和引公子交接硫磺矿的时候,走在他们前面和张小引斗嘴的蛇妖。
天初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魁蛇!
虽然只见过一次她的背影,天初从来没把她当回事,现在想来这蛇妖也是魔荒的心腹之一啊!
天初还是想不通,他跟魔荒手下也打不过少交道了,在他的印象之中,魔荒并不是一个值得别人为他卖命的家伙,相反魔荒对手下无比的恶毒与残暴,像螭蜃和引公子这样的左膀右臂恨不得盼着他早点死,更何况是这些小角色?
就这样的主人,会有手下为他报仇吗?
对天初来说,魔荒的旧部来找他报恩都比报仇容易让人接受,是他给了这些被逼迫为奴的妖魔鬼怪一个自由身,如果真是魔荒手下的那只蛇妖,那她到底图什么呢?她喜欢被奴役?喜欢被控制?
天初记得引公子讽刺过那蛇妖整天想着上位,看样魔荒也不曾重用过她,就这样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竟然要给主子报仇?是不是有点太自作多情了?
“不对,天下不可能有这么笨的妖怪,一定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天初根本没有心思打坐了,胳膊杵在膝盖上,一手托腮,指尖不断地敲击着侧脸,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摇头否定。
“算了不想了,晚上见了就知道了……”天初叹了声气,重新坐好,运了口气,将脑袋放空,专心打起坐来,等待着夜幕降临。
到了晚饭的时候,老陈头来叫了天初,天初来到厨房见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唯独不见虹儿,天初就问了一嘴,老陈说去叫过了,虹儿说她没胃口,已经睡下了。
除了多玲吃得嘛嘛香之外,谁都没心情说话,筷子在饭碗里扒啦来扒啦去就是不见往嘴里送,时不时的还叹几口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去送死,干嘛搞得像我回不来似的。”只有天初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大口吃着饭。
“呸呸呸,净说不吉利的话,你怎么跟没长心似的,还吃得下饭。”白月听天初这么说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放下筷子起身回屋去了。
“师父,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你身边……”云飞一想到天初要独自赴险,他就坐立不安。
“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难道师父科不能自己对付妖怪啊,离了你的保护就完蛋了?别忘了在你和云真之前,师父可是一直独自闯荡天下的,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真是。”天初一边说一边吃,很快一碗见底了。
“师父,你知道云飞他不是这个意思……”云真叹了一声,咂巴咂巴嘴还想劝天初,却被天初用手一指他,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打住啊,不要再说了,我吃饱了回房了。”天初走出去,又折了回来,指着云飞和云真说道:“你们吃完饭就睡吧,不用管我,到时候我自己走就行了,也别来送我,万一坏了事谁都担待不起,听见没有?”
“听见了……”云飞和云真丧着个脸,毫不情愿地应着,也起身离开了。
多玲到底还是个孩子,少年不知愁滋味,吃着饭就睡着了,欧阳鹤叹了口气,轻轻地抱起多玲也回房了。
“这是咋啦?我做的饭不好吃嘛?和昨天晚上的一样啊,昨晚吃的不是挺多的嘛。”桌上只剩下老陈头一人和满桌子没动过的菜,老陈头一脸茫然地对着空荡荡的椅子,把桌上的菜尝了又尝,挠挠头想不明白。
不知不觉时间接近了子时……
天初揣好八卦镜背上纯阳剑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子,回身看了又看,做了个深呼吸,一扭头坚定地走出了院子,向着城中九曲回肠的山路走去。
天初走远了之后,白月推开窗子,伸着脖子看着天初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又急忙跑出院子,站在冷风中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不肯回去。
所有人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云飞却不在房内,他此时正轻身立在竹海之上,手握七星剑看着天初在羊肠小路上孤独地前行,他的内心无比挣扎,既怕师父有危险,又怕自己冲动坏了事,他把手中的剑握了又握,眼睛一直看着天初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祈祷着天初平安。
早春三月的夜里,寒意未消,冷风肆意地摇晃着身边的每棵竹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天初裹紧了身上的道袍,看着黑漆漆的前路,心中不快,“这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