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从外地来的?怎么知道吴参将家家教甚严?”丫鬟忽地有些后悔了,小姐闹着要来找碴,自己就没拦住她呢?这事回头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别说自己了,就是小姐自己都落不着好。
老爷虽和老太太、太太一样疼宠小姐,可是一旦犯了老爷的忌讳,那就是老太太也劝不住老爷的。
“咦?难道不是吗?我们可是都听说了,吴参将是水澜郡王跟前最得脸的,很受郡王重用,就是因为吴参将知礼谨行,难道不是这样?”春江面露疑惑的问叶妈妈。
叶妈妈心里直笑,面上神色却极郑重,“就是如此,外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吴宝珠咬着下唇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她是带人来搬银霜炭的,这几天用柴炭,祖母身子弱受不了,都已经病倒了,要是再弄不到银霜炭回去,要是祖母出了什么差池,父亲问罪下来,她娘肯定受不住的。
“你,你管我是谁家的,反正你们买的银霜炭放在那儿,赶紧给我拿出来,否则我就让人收拾你们。”不能再把她爹搬出来压人了,否则要是让她爹知道,肯定要责罚她一顿的。
吴宝珠虽被祖母和亲娘宠得有点无法无天,可对严厉的父亲还是很惧怕的,因为身为武将的父亲身材壮硕声若洪钟,总是一脸严肃叫人望之生畏,家里的孩子不止她,就连她几个哥哥,对父亲也是又敬又怕。
“我们买的只有柴炭,没有银霜炭,如果你们家周转不过来,我们可以挪一些给你们。”黎浅浅刻意软了声,她个头小,声音一放软,就显得人更小了。
吴宝珠被她的声音惑了心神,一时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可是跟着来的嬷嬷却第一时间就听懂了。
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啊!周转不过来,那一些给你们?这是干么?施舍?可看自家小姐一眼,见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她便低下头不言语了,开玩笑,对方讲这种话,小姐都没听懂,她一个下人却听懂了,是变相告诉小姐,自己比小姐还聪明?这会儿事,回头等小姐反应过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所以她还是明哲保身,别多事别多嘴,回去后,要是太太因此怪罪下来,她自认无能蠢笨就是,所以没听懂人家意有所指的话,害小姐丢脸,难道太太和老太太能因为她笨、无能责罚她吗?
吴宝珠身边的丫鬟刚刚出了一次头,却让人用话压住了,现在就算听懂,也不敢再出头。
吴宝珠不笨,她听懂了,但听到对方说没有银霜炭,她就傻住了,没有?如果她这里没有,那她吵翻天也要不到啊!
她倒是没怀疑黎浅浅骗她,因为之前就听她娘和丫鬟们说,这个镇小,怕是没有银霜炭可买。
本来出门时有备着银霜炭的,只是没想到雪下得太大,天又冷,几位主子全都要用,本想着就要回去了,用完就用完了,路上再找地方买就是,谁晓得路上会因大雪延误行程。
但就这样回去?未免丢脸,所以吴宝珠朝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口服软接下来。
丫鬟苦笑只得开口谢过,黎浅浅便命春江领她们去搬柴炭。
暂当库房放柴炭的是东厢的北屋,春江开了门,领她们进去,几个粗使婆子看到东厢被拿来当练功房的东厢堂屋和南屋,个个不由张大嘴,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张桌椅都没有?还有个奇形怪状的木头桩子。
咦?“你们看那桩子,跟咱们家老爷和少爷们练功的木桩怎么一样啊?”
“是啊!”婆子们交头接耳议论著,一个婆子大着胆子,指着那木桩问春江,“姑娘,姑娘,请问一下,您这屋里摆的这是啥?”
“那是我们练功用的木桩,婆婆们家的老爷不是武将吗?家里也有这东西?”
“有,有,有。”婆子们异口同声回道,开口问的婆子又道,“姑娘说,这是你们练功用的木桩?难道你们都会武功?”
“是啊!”春江笑嘻嘻的点头,指着那木桩道,“我们家老爷也是武将,我家小姐自小就练武。”
我们家老爷也是武将?!这话像是一道闷雷,打在了婆子头上,客栈掌柜不是说她们是商户人家?
怎么会是武将的家眷?
婆子们浑浑噩噩的把装柴炭的箩筐搬走了,吴宝珠也在丫鬟的扶持下走了,黎浅浅打发走她们,就回房洗漱去了。
吴家住的客院里,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板着张脸,很是不悦的指着一众丫鬟们们开骂,老太太身子娇贵,用了几天柴炭,实在是受不住病倒了,她们侍候的人为此可是吃足了苦头。
明知银霜炭的量不多,大太太和二太太却故意闹着要用,三位小姐也跟着闹腾,短短几天就把一大箩筐银霜炭用完了,看得嬷嬷心疼得要死,就怕没得用,老太太要受罪,果然,就受累了吧?
“吴嬷嬷,吴嬷嬷,宝珠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可带了银霜炭回来?”吴嬷嬷很兴奋的奔上前,发现婆子们提的箩筐里装的就跟他们这两天买的柴炭没两样嘛!
“这是怎么回事?”
婆子们如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