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没什么见识,哪知道什么银霜炭啊!”这些新进的丫鬟仆妇都是没什么见识的,什么都要人教,虽是累了些,但如此一来也保证,她们背后没有别的主子。
季瑶深冷笑,“她没见识,你有见识?那你告诉我,那天黎浅浅跟你那么说,你怎么就没好好的反驳她一下呢?端出你平亲王府大丫鬟的气度来啊!”
大丫鬟叹气,心说,小姐大概是这几天关在屋里足不出户,关出毛病来,说起话直挑刺不说,还专爱说些怪里怪气的话。
“我让你去问黎浅浅,她就这么回你的?”刚刚骂蒋茗婷一家子,骂得她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润喉后,她又绕回来,似乎对大丫鬟的说词不是很相信。
大丫鬟只得再度重申一回,这已经是她这两天第五十几次回复季瑶深了。
“走,我们找黎浅浅讨银霜炭去。”私底下,季瑶深对黎浅浅总是全名称呼,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习惯。
“小姐,外头下着雪呢!”
“怎么,下雪就不能出门了?”季瑶深冷冷的看着大丫鬟,大丫鬟被看得头皮发麻。
连忙上前侍候她穿上斗篷,另有丫鬟侍候她穿上高筒雪靴,这些新买丫鬟,大概没看过这东西,个个很是新奇的盯着瞧。
季瑶深被她们艳羡的目光抚平了适才不悦的情绪,大丫鬟暗松口气的同时,把添好炭火的手炉递给她。
“走吧!”
天空正飘着细雪,大丫鬟暗叹,小丫头根本不知道送来的是什么炭,小姐就这样大剌剌的跑去讨要银霜炭,要是没有呢?难道要跟黎教主撕破脸?
如此一来,平亲王妃大概会很高兴,可是自家小姐的处境,怕会大不如前吧?
季瑶深不知大丫鬟心中所想,她捧着手炉,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出了院门,就是夹道,才下台阶,就看到右方来了一行人,当主子的坐在轿子上头,抬轿的下人健步如飞,经过季瑶深面前时,还因为行走太快,而带起一阵风雪,袭向站在一旁的季瑶深。
这一行人共有六抬轿子,但因站在台阶下,季瑶深等人并不知共有几抬轿子,否则她就不会站在台阶下等他们走完了。
打头前的轿子坐的是位老太太,老太太穿着大红猩猩毡斗篷,帽兜外沿还圈了一圈雪白无杂色的狐狸毛,红白相映很是醒目,虽看不到老太太身上的穿戴,但看轿旁随侍的丫鬟、仆妇穿戴都不俗,想来老太太的穿戴肯定要更加不凡才是。
季瑶深如今的眼光,可和彼时大不同,在京城贵女圈熏陶出来的眼光可是毒得很,她发现跟在轿旁的一个丫鬟,头上发钗上的珍珠竟是南珠,不由大为惊讶,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想到走回院里去。
第二抬轿子是位中年妇人,还是个绝色,看到对方的容貌,季瑶深微有震撼,这女人生得真是漂亮,尤其那娇弱的气质,让人见之生怜,第三抬轿子也是位中年妇人,看年纪,大概比第二抬的妇人略小些,但应该不会小太多,此人面目也是绝美,可气质与第二抬的妇人就截然不同,她眉宇间满是尖酸之气。
第四抬、第五抬、第六抬是几位及笄的姑娘,只是第四抬和第五抬轿子里的姑娘,一看就不像是前两位妇人所出,相貌虽美但略带畏缩,第六抬轿子里的姑娘,倒是与第二抬轿的妇人极为神似。
不过就是差在姑娘年纪小,脸上也没有娇弱惹人怜的表情。
而且,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季瑶深主仆几个,被雪水喷溅的狼狈样,丝毫没有歉疚之意,还大声的嘲笑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啊?怎么就站在那里,被雪水弄得一身湿啊?”娇笑声似银铃般悦耳,红唇里吐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伤人心。
大丫鬟心说这是那家的千金,怎么开口就没好话?
季瑶深气不打一处来,可她不笨,知道人家长辈在前头呢!所以她没开口说话,只是以鄙夷的眼神看了那姑娘良久。
第六抬轿子的下人们,大概深知自家小姐脾性,当下加快脚步,不敢再做停留,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偏偏她家小姐无事尚起三尺浪,这些年算是运气好,不曾遇上什么硬茬子,要不然,就算老爷再怎么得水澜城郡王看重,也扛不住啊!
原来这家子,是水澜郡王身边一员大将的家眷,为首的老太太是这名吴参将的母亲,第二抬的妇人,是吴参将的妻子,第三抬的妇人则是吴参将弟弟的妻子,至于后三抬的姑娘,全是吴参将的女儿,只是三个女儿当中,只有最后一抬的姑娘是嫡出,另两个是庶出。
吴老太太是带着两个媳妇和三个孙女,到青阳山山脚下的普济大佛寺上香。
吴老太太出身青阳县,自小就是随家里长辈到普济大佛寺上香,最近看儿子的上官水澜郡王家道似乎不怎么顺,连带着影响到儿子的前程,便想来给儿子祈福。
谁晓得才上完香,打算启程回府,没想到就遇上一场大雪,她们只得在吴家老宅待着,等雪一停立刻上路,只是不料这才走到半道上,就遇着第二场大雪,两个媳妇担心婆婆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