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蘅燕主仆紧跟在衙役身后,快步进入衙门内院正堂旁的暖阁,进了暖阁,就看到黎浅浅身边的叶妈妈,站在两溜各八张交椅旁,见到她进来,微笑施礼,“何小姐。”
何蘅燕四下张望,不见黎浅浅和蓝棠,急急拉着叶妈妈问。“这是怎么回事?浅浅和蓝棠呢?”
“教主她们有事,特命奴婢过来相陪。”叶妈妈心说,我家教主是什么身份,需要纡尊降贵的进衙门来陪你,看你大嫂的下人过堂吗?
何蘅燕板着脸略感不悦,“她们不是答应我,要陪我来的吗?”
叶妈妈面上笑,心里则不以为然,“教主她们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还请何小姐见谅。”
人没来,可还是派了心腹过来相陪,何蘅燕还能如何?再说上衙门这种事,本就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若非事关己身,她也不想来,只是心里到底不舒服。
“明明就答应我要陪我来的,临了又变卦。”何蘅燕故意嘀咕出声,就是要让叶妈妈听见,丫鬟睃叶妈妈一眼,见她脸色未变,嘴角的微笑仍在,但她却觉得有股寒意从叶妈妈身上散发出来。
丫鬟轻扯何蘅燕,示意她别再说了。
叶妈妈微微一笑不搭理她们主仆,昨儿明明是这何大小姐软硬兼施硬要逼教主和蓝小姐来陪她,教主她们压根就没应她,最后何大小姐扔了话,不待教主她们回就径自跑了。
今儿却说教主答应她要来,真真是睁眼说瞎话。
早上教主跟她说,何大奶奶让人掳走小姑子,毕竟是何家的私事,她不好插手多管,让自己在何大小姐面前也别多话,最好伺机找借口走远些,免得事后被人记恨。
何蘅燕见叶妈妈一副淡然的样子,就觉得气闷,想要再寻她晦气,就听到堂屋传来知府问案的声音。
她立刻丢开叶妈妈,靠到暖阁与堂屋间的槅扇去,侧耳聆听里头的声音。
叶妈妈早知内情,看何家主仆靠上去,她便悄悄退开,退到门边时,回头见她们主仆专心听审案,悄悄的开门走了出去,外头自有衙役候着,见她出来,立刻上前相询,得知她是黎家下人,便恭敬的领她走出去。
叶妈妈出了府衙,坐上马车一路疾驰回了将军府,黎经时和黎韶熙去旁听审案,只留黎茗熙在家养伤,黎浅浅得知后便带蓝棠来给他疗伤,谁让蓝海还未归呢!
蓝棠虽不及其父经验老道,但胜在女子特有的细心,加上有蓝海特制的外伤药膏,伤口很快就愈合了,黎茗熙开始坐不住,想要跟着去府衙凑热闹,黎浅浅就被黎经时请过来守着她二哥。
面对着小妹,黎茗熙不得不老实,怕小妹无聊,还命人上街搜罗了一堆玩意儿回来。
叶妈妈回来时,将军府的下人正好扛着箱笼回来,里头满是他们刚搜罗回来的宝贝。
黎浅浅看着那一箱小玩意儿,不禁嘴角微抽,竹蜻蜓、各式各样各种材质做的风车、哨子、陶笛、彩陶制的七巧板、七巧玲珑琐、孔明锁、小花鼓……到底当她几岁啊?
“浅浅都不喜欢吗?”黎茗熙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妹问。
“二哥喜欢吗?”
呵呵呵,他都几岁的人啦?要是成亲得早,这些东西都能给他孩子玩了,见黎浅浅眉眼不动的样子,猜也猜得出来,她对这些玩意儿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好吧!浅浅喜欢什么,二哥让人去买来给你?”
“我想要什么自个儿会去买,二哥还是别费心,老实的养伤为上。”黎浅浅没好气的让他躺平,黎茗熙傻笑。
“小妹你别生气,这次纯属意外,意外啦!”他解释着。
那天带人去深山老林出巡,谁知没遇上拦路劫匪,却遇到了只大白虎,他身上的伤就是被大白虎的爪子抓伤的。
黎浅浅已经数落过他,这会不再说他,只会眼瞅着他看,看得他心虚,“这不是想着我家小妹屋里缺块白虎皮吗?”
“嗯哼!二哥你傻啊!在京城边上打到白虎,那能留着自己用?那得献给皇上的。”原本她也不懂,还是叶妈妈跟她说,这白虎是祥瑞,若是在别地方打到了倒也罢了!偏是在京城附近,打到了白虎不献给皇帝,岂不是双手奉上把柄给政敌吗?
被叶妈妈这么一提醒,黎浅浅方才醒悟过来,当时顾不得她二哥的伤,急急忙忙去找她爹,得知她爹己经听她大哥建言,把白虎献进宫里去了,还以此换得黎家军跟着去办差的机会,这才松口气。
亏得她大哥脑子动得快。
做武将怕的就是功高震主,功无可赏,黎韶熙让父亲依心而为,反让皇帝觉得他就是个亏欠女儿太多,急于补偿的傻父亲,不止允了他的请求,更高看他一眼。
何大奶奶大概想不到,自己的这番作为,于己是徒劳无功之外,还白白斩断自己的臂助,更使得夫家与她彻底离心,她想给黎浅浅添堵,反使黎经时得利。
何蘅燕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步出府衙,她原本乘坐的那辆车虽被老王叔修改得非常完善,可惜因是物证,得留在府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