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只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没有泪。
她说,她要笑着送他们走,然后笑着迎接他们回来。
谁也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大弟跟他们拍着胸脯说,他是家里最大的男孩子,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娘亲和弟弟就交给他来保护,让他们放心,不要记挂家里。
还有小弟,那么小,根本不懂什么叫别离,吸着手指头跟他们挥手,说明天见,要记得带糖回去给他吃,他以为他们只是进城赶集,隔天就回来了。
这一别,天人永隔。
“都是那个老太婆害的。”黎茗熙愤恨的捶桌,“那黑心肝的怎么还不死,那就是个祸害。”
黎韶熙由着他发脾气,等他发泄完了,才对他说方才黎浅浅跟他提的事。
“大哥说的是真的?”
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咧开嘴露出满嘴牙,笑道,“若是可行,那老黑他们就不愁日后生计没着落了。”
“嗯,不过,此事还得再琢磨,要是让上头那位晓得,瑞瑶教和我们的关系,我怕那位会想太多。”
不管是因此防着他们,还是想借机拿下瑞瑶教,都不是他们乐见的。
他们虽常移防,不过关于瑞瑶教有宝藏的传言还是听过的。
瑞瑶教一个江湖门派却坐拥天盛帝国遗留下的宝藏,怎不叫人眼红,怎不叫人……等一下,算算时间,宝藏说之所以盛传于世,那时还有件大事,是什么来着?瑞瑶教教主收徒?
“咱们那位表舅就是瑞瑶教教主?”黎茗熙忽然觉得很不真实。
“而且他已经把教主的位置传给妹妹了。”黎韶熙提醒他。
黎茗熙愣了下,不敢置信的回望兄长,黎韶熙有些纳闷,二弟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迟顿了?
“我这不是没想到一块儿嘛!”黎茗熙呵呵傻笑。
黎韶熙无奈苦笑。
“对了,我方才回来时,看到商队领队在院子外头。”
黎茗熙嗤笑,“不必理他,他们家郡主要作死,关咱们什么事?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叫咱们去救?”
“人家有意和咱们沾亲带故呗!”黎韶熙起身倒了茶。
“那样子的姑娘,还是留着他们北晋人自个儿去消受吧!不管嫁去谁家,都是给婆家惹事的份儿。”
黎韶熙兄弟两闲聊了会,就有亲卫在外头通禀,“那位爷不肯走,怎么办?”
“随他去,管他呢!”黎茗熙没好气回道。
“就是。”黎韶熙附合,“请他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儿天亮,谁替他去城主府救他家郡主?”
说完就不再理会,亲卫看怡宁郡主不顺眼,传完话之后,哐当一声就把院门关上了,你大爷不睡,我们可不成,明儿还得晨练呢!谁有空跟你在那儿耗。
无奈看着紧闭的门,商队领队只得拖着沉重脚步回房。
城主府里,城城主带着六个儿子过来时,主夫人正在哄女儿吃饭。
“怎么,囡囡咋不吃饭?”
“还不是给那个贱人气的。”
“傻,跟那种人生气干么,打,狠狠的打一顿出气就是,因为那贱人不吃饭,亏待自个儿的身子,那贱人可没半点损失,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真是傻透了!”
城主用他那震耳欲聋的大嗓门说道。
城主夫人没好气的瞄他一眼,问儿子们用过饭了没。
“用过了。”他们早就用过饭,还去牢里审了一圈,不得不说,那惹毛妹子的女人还真是个大美人儿,不过胆敢惹恼他们妹子,就该死。
所以他们方才让人狠狠的修理她一顿,只是,那女人说她是北晋公主的女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囡囡啊!那贱人说她是北晋公主的女儿,还说与她同行的,是南楚的军队,可是真的?”
城主千金程莲华原是赖在娘亲怀里不肯起,听到父亲问话,这才稍稍坐起,“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程城主愣神了下,心道,坏了,那贱人要真是北晋的郡主,那……还有北晋的郡主为何会和南楚的军队走在一起?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不过女儿让人把那郡主抓来,那些南楚军人并无任何表示,这又是为何?
任他想破头也想象不到,黎经时他们和怡宁郡主一行为何会走在一块。
“父亲,若她真是北晋真阳公主的小女儿怡宁郡主,那……”程五爷在父亲耳边低语,须臾就见程城主露出笑容。
“嗯,好主意。”程城主含笑捋须,“只是谁适合呢?”程家六个兄弟全笑着望向父亲道,“全凭父亲做主。”
城主夫人看着丈夫和儿子们露出的笑容,心里咯噔了下,“老爷?”
“没事。你好好照顾女儿就是。”
说完便带着儿子们扬长而去,程莲华看着他们的背影,略感不安,拉扯娘亲的手问,“爹他想做什么?”
城主夫人摇摇头,丈夫既已决定,那便无可改变,怜惜的看着女儿绝美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