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谓的“大都督府”罢了,若是论起来,当初你们可还是天国出身,这所谓的连纵,又当如何连?
“这……”
放下手中的茶杯,朱宜锋微微一笑。
“通以航道,行以通商,我湖广自古以来皆为鱼米之乡,富产粮谷,若是天国西征,江路得通,届时非但湖广之米可运销天国,我武昌所造之枪炮,亦可销于天国!”
生意!
这会朱宜锋倒是大谈起了生意来,实际上,这也是没有办法,原本以为自己手里有两百多万两银子,花起钱来自然是大手大脚的,可谁曾想这银子根本就不够花的,现在库中只剩不到百三十万两,其中还有八十万两是留做岁末年初办厂购机之用,换句话来说,自己现在已经没钱了!
谁手里的有钱?
恐怕纵是满清也没这抢了一路的太平军手里有钱,论银子,现在太平天国手里可是握着至少二千万两银子!
无论如何,都得从他们手里弄到一笔银子来!
“哼哼……”
看着眼前这大谈生意经的大都督,孙以茂却是哼了一声,反问道。
“那若是天王下旨令大都督备粮谷五十万石,以供天国之需,不知大都督又当如何?”
瞧着神情平静的孙以茂,朱宜锋反倒是好奇起这人的来意来,你不是天国的“特使”吗?不是来游说老子投靠天国的嘛?怎么现在先拆起台来了?
“那简单,五十万石,按市价给银既可,实话不瞒你,朱某虽是大都督,可也就是一商人,说来,当初与东王在汉口时,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这会朱宜锋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时直接道了出来,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瞒。
“哦?”
诧异的瞧着朱宜锋,他与东王有过一面之缘?
“在下只是商人,商人者最恨者,无外官府以势逼人,以势夺货,若是寻常商人便也罢了,可朱某心底却有那么几分反骨,他人若动朱某之物,虽是势强,然朱某是绝不会甘从的,想来对此,东王九千岁亦深有体会!”
什么!
终于,孙以茂知道眼前这位大都督的身份了,难不成,他就是当初那个炮击了汉口码头,毁去价值数百万洋枪的洋商,不对,那,那不是洋商吗?怎么?
“大都督所指可,可是汉口?”
在朱宜锋点头时,孙以茂的心神顿时一乱,怎么会这样?
现在可怎么办?
“朱某就是这般认死理,管他天王老子,敢动我的货,非得先问问我手下的枪炮不可!”
这一番颇有气势的话语听在孙以茂的耳中,却让他于心底暗自苦笑道,这下,这下可如何是好,以东王的脾气,若是知道这朱大都督便是当初炮轰汉口的商人,东王又岂能容得了他?
“大都督可知,我天国麾下将士百万?”
这一声试探,换来的却是朱宜锋的冷笑,百万?这百万水分又有多少?
“不知成裕兄在进城时,可曾注意到,那城墙上的些许污渍?”
这一声反问之后,朱宜锋似是得意的说道。
“当日,我义军以四百骑兵轻下这万人防守之武昌,斩江家楚勇何止四千,这江忠源四兄弟三人皆为我军所斩,先前路途遥远,多有不便,未能将江氏三兄弟首级呈于东王,现在既然成裕兄来了,这江氏三兄弟的首级,还请成裕兄代呈东王……”
江家三兄弟的脑袋便是朱宜锋的“投名状”,也是他缓解与东王矛盾的筹码,毕竟,那冯云山死于江家楚勇之手,现在这脑袋正是他示好太平天国的唯一筹码。
先前他之所以会强调与东王的“故交”,与其说是主动揭晓身份,倒不如说是提醒,提醒杨秀清,甚至太平天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只有一船数十人的自己尚不惧怕“天国”,今日又岂会怕了他天国。
“大都督用兵如神,在下佩服!”
双手抱拳,孙以茂突然笑出声来,他看着朱宜锋笑道。
“说实话,在下曾游历官府之幕,亦入东王府,虽不说见多识广,可像大都督这般人物,却是第一次见得,若是在下劝大都督示归顺于天国,不知大都督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