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直到那时候,他才寻得机会出逃,一路乞讨着来到武昌,人,有遭逢大劫的时候,总希望回到熟悉的环境之中,梁裕秋也不例外,此时他甚至没有想过,来到武昌之后,要怎么糊口,此时,他的所思所想全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家里还剩下队什么。
那曾经的郑家宅院,早已经在那焚天的大火中被烧成了一片白地,纵是那些断垣残壁,这会也都被清理了大半堆放整齐的砖块,许就是从郑家旧宅上拾落的,现在城内建房大都用这些旧砖。
这是园子里曾经的假山
置身于旧宅中,想着父母的慈爱,梁裕秋懊恼着自己旧时不上进以至于成日若爹娘气恼的同时,更多的是沉浸于对父母的回忆之中,一时间那泪水却是如雨下似的。
置身于城中的他,放眼望去,除去一些草棚之外,这武昌城内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房屋,这还是记忆中的武昌吗?
是了,就是那个武昌,被常大淳一把火烧掉了外城,又被粤匪一把火烧去内城,两把火烧掉了这座数百年繁华的那个武昌城。
武昌完了
行走在武昌的街头,形同乞丐的梁裕秋和周围的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实际上,此时武昌城内的百姓,大都是从粤匪营中逃出的,他们逃回武昌时,无不是身无分文、妻离子散,一个个皆是形如乞丐,若非是还能在那些废墟里捡拾些废铜烂铁售卖,恐怕早都已经沦为街边的尸骨。
饿啊!
在这样的城里,讨不到饭,也没有人会施舍,唯一能让人混个半饱不至饿死的,便是城中粥厂。饥肠辘辘的梁裕秋一边走着一边揉着肚皮,偶尔的闻着空中飘来的米香,他狠狠的吸了两口,大有想把那香味吞进肚子里的念头来,就这般走着,他走到了粥厂,那是都督府设的粥厂,粥厂前排出了一个长队来。
“排成队,排好”
腰间挎着腰刀的钱发奎若是瞧着有谁乱插队,便会毫不客气的一棍抽上去。
“特么的,说你那”
虽说这些人言语动作暴虐,但梁裕秋还是注意到,若不是他们在那维持秩序,这粥厂前不知会乱成什么模样。
“大家伙都不用挤,大都督施的粥足够大家伙吃的”
一边用棍棒敲打着,一边又用言语安抚着,这粥厂前倒也不至混乱,也就是在这时,梁裕秋注意到,那些义兵每当看到少年的时候,总会走过去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偶尔的,一些少年会随着那些义兵离开队伍。
他们这是去那?
看着那些离去的少年,梁裕秋有些疑惑的想着,就在这般寻思着的功夫,却听着旁边传来一个话声。
“喂,这位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