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损失会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但是对于所有的船商都很清楚,保险公司的赔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正是挣钱的时候,即便是拿到了赔偿金,但是从定船到接船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会损失多少?按现在的运价来说,半年的时间甚至可能损失一条船出去,也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犹豫。
他们之所以犹豫不决,原因非常简单,他们一方面依赖军需运输,所以不敢得罪军方,而在另一方面,又不愿意遭受这样的损失。
十艘船!
这是军队开出的数量,军队需要十艘千吨以上的商船!
“晋名航运现在一共有四艘船,三艘的排水量为1120,一艘为834吨,都是最新式的快速机帆船,如果将军同意的话,我们公司愿意把四艘船都拿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乔致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位李将军给出了他的回答。
有时候,说出一句话非常简单,只是嘴唇开合间就能说出。
而乔致庸之所以愿意拿出全部的商船,原因非常简单,他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这个机会去证明自己,去重振晋商以及乔家的名誉。
直到现在,乔致庸都很庆幸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有付出就有回报,他的带头行为得到军方的认可,他的四艘船无一例外的都用于充满危险的对爱尔兰的秘密运输上,甚至在运输物资的过程中,他还损失了一艘船。
不过他的付出并没有没有回报的,就在三个月前,为了弥补他的损失,在参谋部的授意下,两艘刚刚俘获的英国商船,被低价出售给了晋名航运公司,尽管只是两艘没有蒸汽动力的帆船,但却依然可以满足基本的运输——在中国的船运公司中,至少有60%的商船都是无动力的西式帆船。
有风险就有付出,现在乔致庸的付出不仅让他得到了船,同样也得到了军方的青睐,将许多时效性要求不高的定单交给他的公司运输,从而使得的他获得比过去更多的利润。
在外人看来,现在乔致庸无疑是成功的,甚至在许多人看来,他距离获得陛下赐封的“公士”爵位,已经为期不远了,这是成功商人的标志。
但对于乔致庸来说,他所考虑的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这一切,航运只是他事业中的一部分,他需要重振乔家的家业,这意味着他不能仅仅只着眼于航运,他需要在其它领域寻求新的商机。
新的商机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多数商人一样开始把投向新殖民地的时候,他却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地方——爱尔兰。尽管他从没有去过爱尔兰,但是乔致庸很清楚,在这里不仅仅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商机,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爱尔兰因为英国的封锁,商品短缺之下,自然可以获得极为丰厚的利润,这是他的船长带回来的消息。
当然,对于这一切,乔致庸并不确定,但面对这么广阔的一个市场,他根本就无法按下内心的渴望,所以他立即作出了决定——去爱尔兰,就像当年先祖以伙计的身份远赴蒙地一样。
只不过相比于先祖,现在前往爱尔兰的路途更为遥远,而且充满未知的风险。
“希望一切顺利吧……”
置身于船头的乔致庸默默的在心底这么寻思着。
“乔兄可是担心此行?”
突然,就在乔致庸于心底忧心着此行能否顺利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话声,不用回头,乔致庸也知道是谁。
“修然兄,毕竟……”
“正在打仗?”
孙茂财看着乔致庸,然后说道: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那湖广商人为何能有今天之势,不就是不介风险嘛!”
然后孙茂财又看着黑压压的海天说道。
“乔东家,想我孙茂财,前朝屡试不第,现在想来倒也算……哎,家中父母贫困无依,思来想去,也就只好痛下心,改弦易辙,走我山西落魄读书人的老路,到商家来帮闲,挣几两银子活命……”
又一孙茂材提及他不得不投奔乔致庸的原因,在过去的两年间,他对乔致庸倒是贡献颇多,也正因如此,他这么一说,乔致庸便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
“修然兄,这几年若不是有兄帮我,又岂会有乔某的今天!”
突然乔致庸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次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身边能有个人出谋划策倒是不错,就像把船交给军队一样,当时就是他和孙茂财商量之后定下的主意,现在看来,也正是当初敲下的这个主意,让乔家获益颇深,不仅仅只是钱,更重要的是名声!
但是这一次,实在是太冒险了,或许对于乔致庸来说,他知道这次爱尔兰之行,关系到乔家的将来,但是自赴险境却依然有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
孙茂财却微微一笑,看着乔致庸说道:
“乔东家,若非是险地,又岂会有乔东家的机会?”
孙茂财的回答,让乔致庸点点头说道:
“道理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