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房庐,下有儿女,和睦温馨,谓之安宁;外有荣装,中有爱心,内有自由,谓之喜庆。入则恬淡而安,出则平和相庆。”
作为南直隶的府城,安庆被中华旅行社如此解读着他的地名“安慶”。如此这般的解读,使得这里总会吸引一些游客的注意。
一座城池,800年的历史,无数故事演绎于其中。
虽然正是夏时,但清晨时分在江风的作用下,多少总还带着些清凉。天空于东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城墙上的钟楼里的钟敲响了,低沉浑厚的钟声在城市上空久久回荡着,这钟声同样也是提醒着家中无钟表的人们起床。即便是到现在钟楼仍然发挥着它的作用,毕竟不是每个人家都舍得买上一块钟表。
城墙内的建筑是青灰色的,几乎一层不变的建筑,甚至从几百年前就耸立于城中,而在城墙之外,那片在数年前的战争中被夷为平地的地方,现在同样也是房屋鳞次栉比,一个紧接着一个,一片紧接着一片,其房屋的外形不但极为相似,而且都是一样的颜色,从远处望去青灰色一片。
城市的变化不在城内,而在城外,这一排排半新半旧的屋子,居住着来自各地的人们,自从开宏元年,安庆建起了的第一座工厂之后,一家家工厂相继在城外土拔地而起,高大的烟囱整日朝外吐泻着浓浓黑烟,这些工厂吸纳着来自己各地的人们,人们在这些工厂中务工,居住在城外那些统一建成的屋子中,这是战后重建的房子,每户两至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两至三间前厢。这些房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却是安庆第一批建有卫生间、下水道的房屋,也是最早引入电灯、自来水地方。
不过,随着大量新移民的涌入,这些规划整齐的房屋中,已经住进了许多的租客,来自各地的租客分割着这些庭院。随着天空渐渐通亮,城楼上的钟声敲过之后,整个城市苏醒过来。淡青色的袅袅炊烟从各家厨房溜了出来,在街区的上空汇集成一片淡淡的青灰色雾团,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柴火与早饭的清香。曾几何时,那些厨房都是位于前厢,而现在,前厢的厨房却被主人家巧妙的隔成了房间,以租给租客,至于厨房则大都是用木板与院内搭出的木棚,这些市民总是会千方百计的增加自己的收入。
钟声、人们的话语声隔着木板传入房间的时候,阿越睁开了眼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他看了一眼这个狭窄的房间,墙上刷着一层白灰,这是一间用木板隔开房间,过去这里曾是厨房,甚至就在地上的墙角里,还有一根外露的自来水管,不过现在曾经的厨房却被隔成两间用于对外出租的房间,而这房间非常狭窄。仅仅不过只能放下一张桌,还有一张单人桌。房间只有只有不到两公尺宽,2.5公尺长,可即便是这样的一个房间,一个月的房租,也需要一块钱!
晨曦透过窗户投入房内,照亮半边房间,黑暗笼罩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而在这个狭窄的弥漫着一股霉味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阿越看了一眼书桌,桌上摆满了书,那是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当然还有一些是学校里发的课本。
安庆的工学堂与家乡的初小不同,这里发有课本,每天的课业都很繁重,上午学的高小的文化课,下午学习机器理论,每周六还要到工厂中学习机器操作,总之,在这里时间被挤的满满的,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有一天休息的时间。
但对于阿越来说,他不敢休息,他还,作为东家资助他上工学堂的条件——每学期他都必须取得优异的成绩,只有如此,才能继续得到东家的资助,三年毕业之后,他就会进入东家的工厂中,五年的合同到期后,如果他愿愿意,还可以继续考进武昌工科学校继续深造。
而他之所以会在校外租房住,是因为作为“委培生”,在学校中他并没有宿舍,甚至在三年的学习之后,他也没有毕业证,只有一纸“结业证”,虽是如此,但是仍然可以享有与普通毕业生一样待遇。
当然,阿越并不在乎这些,他知道,从进入这所学校的那天起,正像多年来所期待的那样,他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电动机……”
正在阿越回忆着电动机的原理时,在院子里的堂屋中,一家人正围在小桌前吃着饭。
“妈,老师说让我们每个人带着一块铜元,说是军训的火药费……”
杜鹏程埋头大口吃着面条,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一抬头,他的眼睛盯上了坐在上位一边面条的父亲。
“爸,老师让今天就要交!”
“钱钱钱,什么都要钱,打仗便打仗就是了偏偏还让学校里的学生去弄什么训练,还要打枪……”
杜大牛头也没抬,闷声闷气的抱怨着,作为普通的百姓他很难理解军训,过去学生的军训,虽然听说过,可众所周知,那是大中专学生专享的,普通的寻常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军训,即便是有,也不过是走走路,至于打枪,那更是想都别想。
可现在打仗了倒好,不但很多人都要去当兵,就连高小生,也要进行军训,甚至还要学射击,与大中专学生军训用的子弹钱由公家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