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藩库内封存的银两便不过百八十万两之多,而广东的富商亦捐助军需多达二百万两。
而且这广东将来还是督府的通商要地,那广东巡抚一职,将是如何显赫?若是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在此之前,李子渊还真没想过。
“没错,就是老兄!”
林治平端起茶杯,便不再言语了,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么个提议,就其本心来说,是想与其互相为助,他不能眼睁睁的着湖广尽为湖南人把持,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除了竭力确保当初他举荐的那些人继续身居显位之外,同时还在寻找着助力,最终势单力薄的李子渊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李子渊或许势单力薄,但他是府中的元老,且与习之墨等“洋务派”关系极为亲近,虽说其为督府长吏,看似未入参军府,可众所周知,其却是汉督的心腹。
“这……我可没有主持地方的经验!”
李子渊这般说,无疑显出了他已经有些心动,
“左宗棠又焉有主持地方的经验?”
可不是,他左宗棠可不就是平步青云,从一介白身高居湖南巡抚一职。
“左季高称今亮久矣,又岂是我李子渊所能相比,不妥,不妥!”
尽管看似他的提议被拒绝了,但林治平却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想法,李子渊并不拒绝外放地方,他是在看价码,准确的来说,是他要看自己的开价。
“如何不妥,待到子临去广东之后,这广东地方贤达,还望子临多加推荐,以解府中人才窘迫之忧,为我汉督招揽人才,为我汉督收广东士民之心!”
好了,对于身为吏部主事的林治平来说,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也是最为有力的筹码——用人之权!他这三言两语间,等将广东的用人之权,悉数放给了李子渊。
即便是李子渊在听到林治平的这一让步时,也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将用人之权尽数放于地方,可是恒古未有之事。虽说府中对地方用人素来持之以宽,可像这般大胆的“放权地方”公然以公权相贿之事,却是头一回。
“这,这怕多有不妥啊!”
李子渊盯着林治平,想要看出这是否是出自他的本心。
“唉,瞧老兄说的,有何不妥?广东山高路远,且言语又与我内地不通,如若不能用以广东之地方贤达为助力,我督府又何以能纳广东为已用?再则,这用人上,吏部总归还是要与地方加以商量,你说是不是!”
聪明人之间谈起事来,总是事半功倍,在林治平开出他的价码之后,李子渊虽说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他却主动邀其留下用餐,鸡自然自家养的芦花大公鸡,至于那菜也是园间新出的鲜菜,在席间李子渊更是可惜着那三分菜园。
言语间大有以后不能亲手打理的遗憾,而李子渊无疑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的林治平,他同意了,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心情大好之下,林治平自然也喝的比往日稍多,待其略带着些许醉意离府之后。
置身于门前,看着远去的西式马车,李子渊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从林治平的今天的举动之中,他已经觉察到了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府中,正在掀起一场新的波澜。
湖北、湖南、广东、江苏,嗯,还有洋务,现如今这府中也就是这般几地之人,这几地之人自然因地域而互相为助,结成了几个群体。现在林治平的这般举动,显然是为了换取自己的支持,用一个广东巡抚之位,他的这个筹码开的可真够大啊!
若是放做以前,李子渊断然不会用放弃督府长吏之位,但是现在,随着参军府作用日益增强,李子渊倒是不介意外放为官,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督府之中,他李子渊除了一个“从龙元老”之外,便再无其它的凭仗,毕竟贵州本就是西南偏地,可谓是文教不兴,即使是偶尔有乡人投奔于他,其才能亦是一般,远不如两湖、江苏等地遗珠遍野。自然未像他们一般,形成自己的派系。
这反倒使得李子渊在督府之中显得超脱起来,可这超脱的背后那种无奈,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是他不想任用私人,而是他无人可用啊!
“现在离开督府,倒也不失为了上策!”
暗自这般寻思着,李子渊反倒是下定了外放的决心。想到府中几位大物,他忍不住长叹道。
“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