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号将军其余官任不详荏弱(陈冉字)令:察匪沙氏所言未尽真实,蔑卿情有之,只照实公布,卿有之则改,无则惕免。夫卿陈兵取朕,朕知卿难,家室女子尽在京,受奸党所挟,逆朕躬虽罪,然可谅之不得已。卿两难。抗朕之天军,必骨灰不存,奈何之?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知今北虏趁虚,阙一罗,不若令汝速去抵御之,脱于汝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万不可以朕躬与兄叔之争坏雍家江山。卿奉诏之,则吾雍人幸甚,功在社稷。此去经年,朕家阿谁受上帝眷,寿享四海,皆不可不念尔功,卿察之。”
春棠在他头顶打了半刻的火把,他就提纸而起,墨迹反光。
钟村正不敢相信,趁樊英花回去穿衣,上来几步夺过,上下扫视,念念有词,末了厉声问道“|你从何处抄来?”
刘启冷哼几声,见手掌沾满墨迹,伸手上前,在他脸上涂了一涂,退回来看两眼,听到春棠在身后喷笑,就问:“你看懂了吗?”
钟村正不免有点口讷。
刘启就朗朗道:“我说沙通天供认的话未必是真的,只是我这里照实公布了而已。又说,知道他家眷在京,不得已要与我打仗。我是皇帝呀,他怎么抵挡住我的天兵呢。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放他一条生路,让他脱身。又告诉他,兄弟打架,还是要一起对付外人,现在既然他两难,不知道帮谁好,干脆就跑去跟北边的游牧人打仗吧,跑去打游牧人,谁都说不出他的不是,就算我这个皇帝争夺皇位失败,可他一旦有了拒外敌的功劳,谁上台谁都不能不承认,因此也不能加罪于他。”
钟村正的口气终于低下了,问道:“这诏令有了,可是印章呢。”
刘启说:“好办。你立刻去找人用墨泥涂一个,反过来贴上头,再揭下来,印痕就留下了,不太清楚,他也不会较真。”
他反问:“你就不知道越真的东西越不用注重细末吗?皇帝都能趴下来给他写信,身边又没有掌玺官,印得粘糊了,他敢放个屁我都佩服他。算着时间,你找人给他送去就成了。”
钟村正连忙说:“我不行。我还要回去跟在世子身边。主公不在了。世子就是主公。我不能留下来送信,我要回去尽忠于世子。”
刘启点点头,说:“那随你。”
他趁机扬眉吐气,吩咐说:“春棠。你先帮他收着。我的衣裳还没穿,靴子也没有,要个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