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出手指,指了指高楼最高处,“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读书人,一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一个活着比死了要累多了的可怜人。”
晋宝室跟着老人一起抬头,轻声感慨道:“李义山。”
老人,王祭酒,沉声缓缓道:“跟很多人的看法不同,在我眼中,李义山才是春秋第一谋士。”
晋宝室纳闷道:“就算不是黄龙士,那也还有元本溪纳兰右慈啊,何况哪怕是同为徐家谋士的赵长陵,一直都被认为即便英年早逝,其才华学识,尤其是格局,依旧胜过绰号毒士的李义山。”
老人弯起腰,像是在憋着什么。
晋宝室一头雾水。
老人转过头说道:“我怕说放屁两个字,闺女你又不乐意听,就打算真的放个屁给你听。”
晋宝室无言以对。
老人直起腰杆,摘下腰间的一枚玉佩,往地上狠狠一砸,支离破碎。
老人望向晋宝室,笑问道:“懂了没?”
晋宝室一头雾水。
老人指了指地上的凌乱碎玉,“赵长陵他啊,超脱不了一个时代的视野,算不得最头等的谋士,纳兰右慈也是如此。至于黄龙士,是把棋子全部打散了,却拢不起来,但是李义山可以。摔玉容易,补玉何其难?”
晋宝室陷入沉思。
老人小声嘀咕道:“幸好砸碎了,要不然就丢脸丢大了。不过这块玉很值钱啊,回头一定要跟徐凤年讨要几块。”
晋宝室无奈道:“先生!”
老人大袖一挥,豪迈道:“行了,在这里酝酿半天,借着这座听潮阁和李义山三个字,总算把胆气补足,这去议事堂给徐凤年撑腰!”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嗓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撑什么腰?”
这一刻,被同门师兄弟誉为“双脚武库”的晋宝室,瞬间汗毛倒竖。
如蛇遇蛟的晋宝室僵硬转头,然后很不合时宜地愣在当场。
不通武艺的王祭酒后知后觉地转身,脱口而出道:“真俊的娘们?爷们?”
两人视野中。
一袭白袍,腰佩双刀。
绣冬和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