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护在胸前,仍是被袁庭山一脚踹得倒滑出去,微微颤抖的双手以手肘抵在一张酒桌上,结果整张桌子都掀翻而起,酒水饭菜泼洒了汉子满身,刚换过的衣衫,又遭了殃。
袁庭山站在原地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呦了一声,嬉笑道:“不错啊,隐藏得还挺深,竟然快有二品小宗师的身手了,难怪能够在这小镇上威风八面。老子就纳闷了,一个北凉说书女子的兄长?我看是北凉拂水房的高手才对吧?是跑来两辽刺探军情的?”
那名只是个说书人的普通女子愣了愣,年轻沉默寡言的汉子转头望去,朝她歉意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袁庭山脸上笑意更浓,但是眼神中的暴戾以及浑身上下的杀意,让酒楼众人都感到胆战心惊。
那名真实身份是北凉谍子的年轻汉子沉声道:“与二玉无关,她只是个说书人,我可以死,她,不能死。”
袁庭山好听到天大的笑话,“你死不死,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但是她不能死,是怎么个不能?凭你那点三脚猫身手?还是说你小子觉得拂水房死士的身份,就能够吓唬到我袁庭山了?”
出自拂水房的年轻人伸出拇指擦去嘴角渗出的血丝,说道:“凭我当然不行。”
抱着必死决心的年轻北凉死士咧嘴笑了笑,“在你们的辽东地盘上,你袁疯狗是能杀人,我拼了命也拦不住,但你敢杀吗?你就不奇怪一个普普通通的说书人,为何能让我一路随行?”
袁庭山手心抵在那柄天下第一符刀的刀柄上,“哦?给你这么一说,都快吓死爹了。”
年轻人淡然道:“她叫二玉,是我们褚都护的客人。”
年轻人不轻不重补充了一句,“她更是我们王爷的朋友,我虽然不知道她死在辽东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敢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王爷一定会亲自为此跟整个两辽讨个说法。”
袁庭山五指骤然握紧南华刀,就要拔刀杀人。
一个远在西北的徐凤年,哪怕他是手握三十万铁骑的北凉王,哪怕他是世间四大宗师之一,仍然无法让袁庭山不敢杀一个小小的拂水房死士,以及一个只能靠说书挣钱的蝼蚁女子。
你徐凤年自顾不暇,还有那闲情逸致计较一个女子的生死?
但是就在这一刻,面对两拨客人都没有起身相迎的大柱国顾剑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栏杆附近,对楼下的袁庭山沉声道:“够了。”
袁庭山没有转身,那柄锋芒无匹的南华刀就要出鞘见血。
顾剑棠面无表情转身坐回位置,但是手上多了那柄当初赠送给袁庭山的名刀。
袁庭山大踏步离开酒楼,就这么直接离开太平镇和辽东,返回蓟州。
妇人轻轻叹息。
那个神仙一般的读书人谢观应亲**待的事情,多半是黄了。
顾剑棠之所以如此作态,其实就是婉拒了他们夫妇二人。
因为南疆和西蜀两地,对待北凉或者准确说是对待徐凤年的态度,截然不同。
程白霜微微一笑,低头喝了口酒。
酒不错。
可惜不是咱们世子殿下天天念叨的那种绿蚁酒,否则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