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赴任后,会立即向朝廷提议将经略使府邸搬到蓟州和河州交界处”
徐凤年点头道:“明白了。”
殷长庚松了口气,因为再说下去,有些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言语,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徐凤年挥手道:“行了,你放心返回太安城,淮南道和蓟州那边,你在回去的路上,也让那位经略使大人放宽心。”
殷长庚欲言又止。
徐凤年冷笑道:“该怎么做,北凉这边自然会权衡,总之不会让你爹和韩林难堪。这笔买卖,肯定是你们那边更划算。”
殷长庚作揖道:“那殷长庚就静候佳音了。”
等到殷长庚悄悄离开房间,发现不远处站着那个端了一盆热水的剑池少女。
徐凤年当然没那脸皮让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女服侍自己,关上屋子独自脱去身上袍子的时候,也有些纳闷,年纪越大反而脸皮越薄是怎么个情况?一炷香后,潦草包扎完毕清清爽爽的徐凤年重新打开房门,少女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徐凤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小姑娘,谢了啊,以后如果能等到北凉不打仗了,再来这儿游历江湖,关外风光,虽然比不得中原江南那儿的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但也很美。”
少女眼神有些幽怨,他揉她头发这个动作,太像慈祥的长辈了。
徐凤年突然一抱拳,笑眯着眼,学那江湖儿女大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白衣少女给吓了一跳,然后笑得不行不行的,怎么也遮掩不住,怎么也矜持不起来。
徐凤年大踏步离去,到了酒楼外,罗洪才已经在门口牵马等候,身边站着束手束脚的锦骑都尉范向达,还有那个负伤后从凉州游弩手退回境内任职的锦骑伍长陶牛车。
徐凤年接过马缰绳,上马前望向那个身负内伤而脸色苍白的陶伍长,伸出大拇指。
年轻藩王一骑绝尘而去。
罗洪才轻轻踹了一脚范向达,在翻身上马前,又重重拍了一下陶牛车的肩膀,大笑道:“好样的,这回给我长脸大发了!”
差点给一巴掌拍地上去的陶牛车憨憨笑着。
锦骑都尉范向达闷闷不乐。
陶牛车转头说道:“范都尉,掐我一下,怕自己在做梦。”
范向达给逗乐,笑骂道:“大白天做个鬼梦!”
陶牛车豪气干云道:“范都尉,今儿我请你和兄弟们一起吃酒去,管够!”
范向达讶异道:“就你那点银钱,还都给家里人寄去了,能管够?”
陶牛车嘿嘿笑道:“这不有范都尉你帮忙垫着嘛。”
范向达愣了愣,然后鬼鬼祟祟搂过麾下伍长的肩膀,“陶老哥,商量个事儿,反正今天就咱俩加上他罗校尉三个人,校尉大人这不跟着王爷去武当山了嘛,晚上喝酒,要不你就跟兄弟们说一声,说王爷是朝咱们俩竖起大拇指的?”
陶牛车一本正经道:“范都尉,借钱归借钱,又不是不还,我陶牛车可是实诚人!”
范向达叹了口气。
陶牛车放低声音道:“借钱不收利息,这事儿就成,咋样?!”
范向达哈哈笑道:“没得问题!明天我再请一顿酒!”
为了照顾受伤的陶牛车,两人都没有骑马,都尉和伍长并肩而行走在这逃暑镇上,陶牛车突然眼神恍惚轻声说道:“我是胡刺史带出来的最后一拨游弩手,有些晚了,咱们标长都尉就都喜欢吹嘘他们亲眼见过大将军,在关外那些年,把我羡慕得要死。范都尉,等王爷带着咱们打赢了北莽蛮子,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跟更年轻人的小伙子说一句,想当年咱们也亲眼见过王爷的?就隔着这么两三步的距离?!”
范向达点了点头,沉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徐凤年和罗洪才上山的时候,俞兴瑞也在。徐凤年跟老真人讨要了一颗丹药,让罗洪才回头送给那个锦骑伍长,别说是他的意思。
当徐凤年来到茅屋前,赵凝神就坐在小板凳上,身边还有根空着的板凳,而那位白莲先生正帮着徐凤年搬书翻书晒书。
徐凤年坐下后,跟叔叔赵丹坪同为龙虎山当代天师的赵凝神平淡道:“王爷如果要兴师问罪,贫道绝不还手。”
徐凤年冷笑道:“不还手?你还手又能怎样?”
赵凝神眺望远方,说道:“贫道愿意在武当山上结茅修行十年。”
徐凤年瞥了眼那个忙碌的白莲先生,笑道:“怎么,为了能够让白莲先生安然下山,竟然舍得连天师府的清誉都不要了。”
白煜缓缓起身,擦了擦额头汗水,走向徐凤年,蹲在两人身边,习惯性眯眼吃力地看着这个北凉王,笑道:“王爷,让赵凝神走,我留下,如何?”
徐凤年笑了。
这个白莲先生,明显比祁嘉节甚至是殷长庚都要识趣多了。
白煜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只能留在北凉一年,在这一年间,我也会尽心尽力。”
徐凤年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