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江湖再见沙场见(4 / 14)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戏诸侯 26512 字 2016-08-31

场,一个说要为离阳赵室立下不世边功,一个则笑言江山归你,江湖归我,以后若是帮你赵楷坐了龙椅,封我江斧丁一个逍遥王如何?

江斧丁望着海面上的明朗月辉,怔怔出神。比拼身份家底,赵楷是皇帝的儿子,是杨太岁的弟子。而他江斧丁何曾差了,是离阳那位帝师的儿子,虽说自幼为了应对层出不穷的复仇刺杀,彻底隐姓埋名,不跟那个男人姓元,但是太安城最顶点的那撮人,又有哪一个敢小觑他江斧丁?旧户部尚书王雄贵的幼子,如今狗屁京城四大公子中领衔的那个家伙,早年跟自己起了冲突,结果事后当晚就跑来老老实磕头认错。他江斧丁年少时说要练刀,那个说话含糊不清的男人便为自己要来了顾剑棠的刀谱,当时还是兵部尚书的顾剑棠甚至连方寸雷也亲自倾囊相授,那个男人更从大内武库取出了那柄过河卒,那十余年中,不下二十位武道宗师为自己喂招,其中就有地位同样超然的大天象境界柳蒿师!

既然如此,他江斧丁为什么还会输给那个姓徐的?

江斧丁狠狠将酒壶抛入海中,嘶喊道:“我怎能甘心,我怎能认输?!”

江斧丁大口大口喘气,从怀着掏出一本书籍,似乎想要同那酒壶一样舍弃,只是他抬起手臂,最后仍是没有说丢就丢。

这本书,是他爹真正的遗物啊。

那个真名不被熟知的男人,曾是离阳当之无愧的帝师,离阳王朝大智近妖的谋士,他的对手,是荀平,是黄龙士,是徐骁,是燕敕王赵炳,是张巨鹿领衔的那拨“永徽之春”。

江斧丁喃喃道:“爹,你从来没有输过,那么我怎么比得上你?”

江斧丁缓缓收回手,神情木然看着那本书泛黄书籍,书名以一丝不苟的楷体写就,很古怪的名字,夜航船。江斧丁知道其中缘由,因为那个男人曾经提起过,天下学问,唯独夜航船中最难对付。而此书开篇便写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小故事,是说儒释道三教中人,和一位老船夫,四人共同泛舟于海,儒士说那经世济民之学,浩然正气,道士说那长生之术,玄妙无双,和尚说那至深佛法,天女散花。船夫先是越听越惊骇,几乎吓得丢掉了手中竹蒿,后来越听越犯困,迷迷糊糊,最终不小心丢了那根船蒿,使得四人都无法返航登岸。

这本书是元本溪当时带着宋恪礼出京游历大江南北的时候,来到武帝城后,亲手交给江斧丁的。他只说书中故事都仅是些道听途说的乡野怪谈,如鬼画符,难登大雅之堂,纯属一个老夫子百无聊赖的儿戏之作而已,除了给自己儿子翻几页看几眼,别无他用。

这本书的字数多达二十余万,故而每一页都显得极其密密麻麻,江斧丁完全能够想象那个毫无壮阔可言的场景,一个略显孤僻的老男人在以元朴身份在翰林院当值的时候,价廉物美的小酒一壶,香味四溢的花生米一碟,如锥如刀的老兔紫毫一杆,独坐独饮,下笔极慢,勾画极微,每每写到自得其意之际,小啜一口酒

江斧丁把这本书小心翼翼放回怀中,后仰躺下,望着头顶的明月当空,“小时候,你跟我说天地生我七尺男儿,那就是要赢做枭雄,输做英雄,死做鬼雄。”

江斧丁闭上眼睛,苦涩道:“但是你我最后一面,却说只要我好好活着就够了。”

长久的沉寂,这个在武帝城最为孤僻的年轻男人如同睡死过去。

晨曦沐浴之中,终于睁眼后江斧丁坐起身,轻声道:“我想好了,世人可以忘记一百个一千个江斧丁,但是不能忘记那一个元本溪!”

江斧丁重新站起身,泪眼朦胧稀稀碎念道:“爹我要替你跟赵篆跟离阳讨要这笔账,我会帮那个赵铸坐上龙椅我很想你。”

“姓徐的,你如果侥幸不死,那么我们就在庙堂上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拎小竹笼的小男孩小跑上城头,衣衫虽然寒酸,却把自己打理得颇为整洁,不言语的时候,那张干净小脸上也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肃穆神色,一路小跑的孩子看到那个熟悉的修长背影,平稳了一下呼吸,养足中气,这才高声喊道:“江斧丁!”

江斧丁收拾好情绪,转身望向这个在武帝城土生土长的孩子,好像是个孤儿,城中一对年迈夫妇收养了他,就在王仙芝旧居不远处开了家包子铺,据说以前王仙芝徒弟中于新郎和林鸦就都很喜欢去那个小地儿吃早点,七八岁的孩子眼界自然而然也就高了,孩子养了条骨瘦如柴的土狗,有事没事就满城遛狗,搞得跟一位将军带兵巡视辖地似的,江斧丁到了武帝城后无人帮着打理生活,尤其是林鸦离开东海后,什么时候都很讲究,所以早餐一事都是在那家包子铺随意解决,每次都是花二十文钱买一小笼皮薄汁足的包子,久而久之,也就跟收钱的孩子熟悉起来,偶尔也会逗弄一下这个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一板一眼的小孩,江斧丁也纳闷,那么一对随和夫妇怎么就教出这么个满身老学究气息的古怪孩子。

跟随老夫妇一同姓苟的孩子把那笼包子递给江斧丁,一本正经道:“二十文钱,先记账上,你要是忘了,我也会提醒你的。”

江斧丁无奈道:“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