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吕祖遗言(2 / 3)

二十年,才知道若是咱们大将军当北凉王,未尝是幸事啊。”

张上山正要说话,魏晋叩指一弹女子眉心,她立即晕厥过去,肩头蹲着一只年幼金丝猴的年轻人扶住她,魏晋平静道:“先带小姐去密室躲起来。侯下山,你就算死,也要死在送小姐到两辽之前。你的性命,还有你这个名字,都是符箓山给你的,是时候还债了。”

年轻人眼神坚毅,点了点头,背起心仪女子,走过山门牌坊,正要去那条整座符箓山也仅有三人知晓的密道,他昨天才成为这个第三人,只是他侯下山没有想到如此之快就会用到这条退路。

侯下山突然停下脚步,如临大敌。魏晋也皱起眉头,下意识捻须,死死盯着那个拦住去路的年轻男子,碧山县年纪轻轻的主薄,一只应该是绣花枕头才对的将种子孙。魏晋走上前,跟侯下山并肩而立,轻声笑道:“猜到你不太对劲,不过老朽真是老眼昏花,竟然没看出徐主薄还是位神意内敛到达了无痕迹的高手,果然是深藏不露才算真高手,老朽眼拙,还望徐主薄大人有大量,海涵几分啊。”

徐凤年早已回神,先前樊小柴的袭杀无异于以卵击石,她还算清醒,一击无果之后,就丢了刀剑跪在屋内,摆出束手待毙的等死架势。王实味当时听到墙裂动静,破门而入,结果看到如此诡谲一幕,很是转不过弯来,这名汉子倒是听院中女婢闲聊,说起过住在隔壁的貌美女魔头对徐奇很有好感,不惜与魏仙师立下生死状,以一人之力跟整座符箓山结仇为敌,也要护住他的性命。可撞墙而至,然后跪着不说话,这是闹什么?王实味打破脑袋也想不懂,难道是自个儿年纪大了,不能理解年轻一辈的情情爱爱了?或者说江湖上的女魔头喜欢年轻俊彦的方法,都是这般荡气回肠轰轰烈烈的?王实味也不敢有所动作,樊小柴跪着闷不吭声,徐奇闭目养神,他王实味这个必死之人闲来无事,干脆就蹲坐在门口,还去桌上拎来一壶酒,间歇小酌几口。徐凤年回神之初,就下床跟王实味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王实味倒也识趣不问,只当是这徐兄弟相貌英俊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能让女子走火入魔。

徐凤年看过了符箓山的气数聚散,也借势水到渠成让自己的气数略微粗壮几分,无形中弥补回来了酒楼第十次强行出窍远游北莽的折损,到了他这个层次,池塘中的气机深浅,并非至关重要了,就像一个富甲“一方”的巨贾,已经不用去想着靠开源节流来增添家底厚度,而是着眼于攫取立足之地那“一方”之外的财富。当一品武夫的画卷渐次铺开,舒展至天象之尾的壮阔画面,甚至是世人眼中的最后一层地仙境界,就可以知道所谓的陆地神仙,仍有一些规矩的约束,徐凤年如今要做的就是梳理脉络,抽丝剥茧,祛除这些条条框框,达到真正的逍遥游。这才是二姐徐渭熊放手让徐凤年有这趟来胭脂郡偷懒的重点所在,刻意让他不去想什么军国大事,多看一看不那么高高在上的民间疾苦,多看一看北凉老百姓的柴米油盐,更能坚定他徐凤年到底在守护什么,守护哪些人,要他徐凤年知道他这个北凉王不是为了徐家,甚至不是为了徐骁而去扛起担子。

人生在世,总想着登山走至最高处,一览众山小,可少有人回头看看山下,更不会有人走回山脚,武当洪洗象不一样,所以他一步即天象,再一步即仙人。徐凤年第六次出神,就曾去了小莲花峰,就坐在龟驼背上,靠着那座石碑抬头看天,可无论他如何试图窥探天机,可惜始终成效甚微。

“虽止步立锥之地,神游却已千万里。”“不问我来自何处何世,且思我要去何方见谁。”

徐凤年是很晚才想透这句两话,而这两句话正是洪洗象兵解之前,篆刻在石碑之上的遗言。

在符箓山山门,徐凤年侧过身,任由还未下山的侯下山背着张上山上山。

魏晋忧心忡忡,徐凤年走到牌坊底下,魏晋站在身旁,徐凤年开口说道:“王实味是青案郡的巡捕大头领,魏前辈可能还不知道,至于剐心阎王沈厉是幽州将军重金收买的谍子,我也是才知道,皇甫枰要动符箓山跟仙棺窟,本来是想着收敛整肃幽州江湖,以此讨好北凉王的媚上举措。我的登山,是很意外的事情,至于魏前辈跟张山主的隐藏身份,更是意外之喜。不瞒前辈,我的上山,的确是加快了两山的覆灭脚步,原本大约还得有半年光景,皇甫枰才会动手。”

一直因没有万全把握而隐忍不发的魏仙师眯眼笑道:“呦,老夫就说你这家伙根骨清奇,一语中的!还真是条身份吓人的大鱼啊?是经略使李功德的公子,李翰林?如果不是,老夫实在想不出北凉道上还有哪个年轻人,值得幽州将军亲自出马。”

徐凤年微笑道:“也差不远了。”

魏晋皱眉道:“北莽北院大王的孙子,徐北枳?”

徐凤年笑道:“徐刺史都能指着我的鼻子骂人。魏老前辈,你就别猜了。要不你陪我走一趟仙棺窟?一路上我有些发生在春秋年间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要问问你老人家。”

魏晋斜眼瞥了一下神意闲适的年轻人,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自己算是熟谙道门秘术,对于气机辨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