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徐凤年对于小兄弟情不自禁的剑拔弩张,没有半点难为情,倒是只跟绿蚁她们一起偷偷看过几幅春宫图的红薯,有了胆大包天的开头,不知如何收官,被徐凤年直愣愣盯着,红薯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徐凤年见她眼眸和双颊几乎要滴水出来,不再让她难堪,嘴角勾起笑道:“别瞎捣鼓了,我先洗个澡,然后结结实实睡一觉,今儿就不养剑了,好好睡足,什么时候自然醒来,再说其它。”
红薯如获大赦,弯腰下榻穿绣鞋时,徐凤年一巴掌拍在她尤其丰硕的翘臀上,弹性十足,调笑道:“你是不知道,这趟来北莽,一路上总是被女人调戏,在边境上一座城子里还给女子拍了屁股,不过她没你好看,脸蛋差了十条街,也就是胸脯能跟你比大小,臀瓣儿远远比不上你。”
有贼心没贼胆的红薯落荒而逃。
小半个时辰后,红薯领着徐凤年去一间侧室,摆放有一只水雾弥漫升腾的黄花梨木浴桶,热气熏蒸,明明没有放有花瓣,就已是香气扑鼻,徐凤年瞥了一眼脱了锦衣袍子只穿贴衫的红薯,这便是这位梧桐苑一等大丫鬟的天赋异禀,异香醇冽,每逢初春,甚至可以招蜂引蝶,那幅女子行走彩蝶翩翩萦绕的画面,实在是妙不可言,士大夫癖好玉人什么的名贵珍玩,比起她的“国色天香”,根本不值一提。
红薯伺候他脱去衣物,这些活儿熟能生巧,在北凉王府,她是唯一一个名副其实的贴身丫鬟,只差没有通房那一步,所以她也是最早见过徐凤年赤身**的一位,除非她不在,才由绿蚁代劳,后者每次都恨不得闭上眼睛,娇羞得不行。徐凤年此时瞧着好似绿蚁附体的红薯,笑问道:“以前你可不一样,是不是近乡情怯这个道理?怎么,真事到临头了,才知道害羞?”
徐凤年走入浴桶,红薯娴熟替他擦拭身体,真是久违的通体舒泰,神仙生活。
红薯看到腰肋一处有大黄庭傍身都不曾褪掉的伤疤,触目惊心,嘴皮颤抖。闭着眼睛享受的徐凤年平淡道:“运气不好,拓跋春隼带了两个大魔头围剿我,被我逃出去以后,游猎时被恼羞成怒的端孛尔回回一记雷矛扎中了。”
红薯默不作声,身子贴着浴桶木壁,脑袋搁在徐凤年肩膀上,轻声问道:“站在桶外,擦不好,要不奴婢进来?”
徐凤年点了点头。
她并未脱去薄裳,半蹲在宽敞浴桶内,手法细腻。衣衫浸湿,穿与不穿也差不多,此时此景,好像穿一些反而更加旖旎香艳。
当红薯如一尾丰腴锦鲤游至身后,摸至后背那一大片细碎疤痕,徐凤年低声笑道:“前不久跟魔头薛宋官打了一场架,断了她两根琴弦,她有胡笳十八拍,让我吃尽了苦头。现在想来心有余悸,果然见着那些个凤毛麟角的指玄境高手,还得绕道而行才对。一开始觉得她跳境入指玄,战力应该如端孛尔回回这类金刚境大致相当,可以尝试着过招,大错特错啊。三境就三教宗义而言,似乎无高下,不过在江湖上,一境之差,还是会有天壤之别。红薯,你是什么境界?”
红薯胸口摩挲着徐凤年,眼神迷离,体颤颤声颤颤:“既是伪金刚也是伪指玄。杀寻常人足够了。”
徐凤年闻着天然如龙涎又如古檀的体香,说道:“差不多了。”
红薯哦了一声,率先起身离开浴桶,小心翼翼拿一方绸缎布子仔细擦干净了双手水迹,这才捧起一堆洁净衣衫,上头叠放有一件织工巧夺天工的紫袍,竟是中原皇室的一袭紫金蟒袍。
徐凤年走出浴桶,走近了端详,诧异道:“这是南唐皇室织造局的蟒袍?怎么到了敦煌城?”
红薯笑道:“当年中原士子北逃,其中一位织造局头目私藏了这件蟒袍,私贩牟利给了敦煌城里的一位权贵,后者又赠送给姑姑,其实有两件,手上这件是南唐国主本来要赐给一位王爷的,与公子合身熨帖,另外一件黄袍,相对娇小玲珑,奴婢穿了还差不多,公子来穿就太紧绷拘束了。先试试看。”
徐凤年也没拒绝,在北莽你别说穿亡国蟒衣,就是私下穿上赵家天子的龙袍,也没谁会吃饱了撑着去弹劾。在红薯服侍下穿上了南唐皇室的紫金蟒袍,戴上了紫金冠,头冠两侧各有锦带子下垂到胳膊上方。
站在一面紫檀底架子的大铜镜前,红薯眼神沉醉,痴痴说道:“公子不去做皇帝,实在是太可惜了。”
徐凤年笑道:“试过了,还得睡觉去,别糟蹋了这件蟒衣。你也换身衣裳去。”
脱了华贵蟒袍,徐凤年去了房间,倒头就睡。
红薯轻轻走来,坐在床头,听着轻微鼾声,有些心酸。游历之前,他从来不曾打鼾的,这得有多累,才会如此?
侧身躺下,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安详脸庞,红薯轻声道:“公子,你是奴婢的了,只是奴婢一人的,不贪心,就一天也很好。”
敦煌城昼夜如同两个季节,昼热如酷暑,夜凉如深秋。
徐凤年醒来时,房中只有他一人,踩上靴子,有些饥肠辘辘,就去书案上拎起一盏铃铛,摇晃了几下。
有宫女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