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斗蛐蛐,样样精通,仅是在饲养买卖蛐蛐一项上,这些年就花了不下三四千两白银,就因为澹台二公子喜好蟋蟀角斗,每年七月开始,不知道多少游手好闲的青皮无赖在城内城外挖刮地皮,恨不得掘地三尺逮着一只价值几十金的善斗蟋蟀,难怪有人戏言飞狐城有第五怪,夏秋满城无赖找蟋蟀。城牧幼女澹台箜篌则不爱红妆爱兵戈,经常在闹市集会上大打出手,几乎城内大小混子都吃过苦头,已经认得她的面貌,见面就绕着走,再不给她揍人的机会。
站在喜意面前的便是澹台箜篌,越过喜意肩头,瞧见徐凤年,阴阳怪气道:“喜意,听说你领了个了不得的客人进绣球阁,还在翠嬷嬷面前露了一手绝活,本公子去绣球阁一看,没影儿,没想到还真在这里,喜意啊喜意,以前听二哥说广寒楼就数你最地道,怎么我觉得不是这回事啊,你这小猫儿偷腥上瘾了?先是私自揽活,再是自己吃上了?你不是按照青楼规矩剪断丝绸就不再接客了吗,就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破例?想男人想疯了吧?听翠嬷嬷说你这些年多半是拿玉如意角先生打发着过春天,要不你拿来给本公子长长见识?”
这名女儿身的权贵女子气势凌人,没有半点顾忌,句句诛心刻骨,字字戳人脊梁。
喜意苦笑道:“只是和这位公子喝了两壶酒,尽了些待客之道,喜意并没有接客。若真有复出那一天,一定会先跟三公子说声,才敢做事。”
翠嬷嬷啧啧道:“喜意妹子还真是实诚人呐,不愧是是要为广寒楼献身一生一世的忠贞女子。”
澹台箜篌怒斥道:“闭嘴,没你落井下石的份儿,喜意再不是个东西,你也与她半斤八两,她差了,你能好到哪里去!”
翠嬷嬷嚅嚅喏喏,噤若寒蝉。
冷眼旁观的徐凤年心中发笑,别看这小娘皮嘴毒,倒也知道一碗水端平,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死心眼雏儿,翠嬷嬷这一招煽风点火,赚到是赚到,却也赚得有限。
澹台箜篌拿手指点了点徐凤年,“你是客人,即使坏了规矩,也是广寒楼的错,本公子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不过听说你有些道行,我身边恰好有个懂点把式的家奴,你要是能撑下十招,接下来三天三夜,除了安阳青奴魏满秀这三名红牌,你随便玩楼内的女人,不分昼夜,能玩弄几个是几个,你要能与一百个娘们上床,那也算你本事,广寒楼认栽,如何?只要十招,本公子在飞狐城是出了名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敢不敢?”
徐凤年微笑道:“不太敢。三公子身后扈从一看就是呼吸绵长的高手,我只是个来广寒楼找水灵姑娘的穷酸游子,才出手就给三公子的人打趴下,怕扫了三公子的雅兴。”
澹台箜篌被拍了马屁,其实心中微乐,但依旧脸色寒霜,不屑道:“不敢?你是带把的男人吗?”
徐凤年不为所动,让翠嬷嬷极为失望地很没有骨气说道:“三公子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不是。”
澹台箜篌彻底没了兴致,要她教训有几十号上百号喽啰的大青皮大混子,她兴趣盎然,可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或者是那些绣花枕头,委实没意思,何况家里两位兄长也要不高兴,叹了口气,她转身就走,嘀嘀咕咕道:“你爹娘白生你这儿子了,不带把,除了勉强传宗接代,还能做啥子大事?”
健壮扈从没来由神情剧变,护在三小姐身前,喊道:“小心!”
澹台箜篌一头雾水,瞧向如临大敌的贴身扈从,她知道这家伙的底细,是城牧府用三千两聘请来的实打实高手,他父亲据说是与一品差不远的外家拳宗师,在龙腰州中腹一带家学渊源,开宗立派,久负盛名,虎父无犬子,这名扈从也有接近二品的不俗实力,怎么如此紧张?扈从死死盯着不曾拔刀的那名年轻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方才明明感受到一股莫大杀机,年轻时候他爹正值武道巅峰,志骄意满,凑巧向一位路经龙腰州的金刚境神仙请教,结果三招落败,旁观者无不感到窒息,他至今记得那名神仙人物两招谦逊过后,第三招生出的磅礴杀机,江河倒泻,裹挟其中,自己如一叶孤舟摇摆不定。可眼前这名年轻刀客分明神态自若,没有半点威严,方才浓烈杀机从何而来?
喜欢与人讲道理的澹台箜篌皱眉道:“我爹总说要每逢大事有静气,这还没啥事,你就沉不住气了?”
五感敏锐的扈从面露苦笑,确认没有异样后,紧绷肌肉逐渐松弛下来,他双臂位置的两圈衣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鼓起变回熨帖,低声道:“是小的多虑了。”
抱着陶满武的徐凤年站在门口,与喜意肩并肩,笑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斗胆尝试着与三公子身边这位高手搭手搭手,毕竟三公子给出的报酬太诱人了。”
澹台箜篌瞪了一眼扈从,气呼呼道:“看看你,被人瞧不起了吧!”
扈从一颗心立马提到嗓门眼,若是佩刀年轻人一味从头到尾退缩,也就罢了,他可以当做是错觉,但这个家伙耍了个先退再进的把戏,如果真是针对三小姐而来,他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护住主子,他败了不打紧,至多也就是折损一些父亲所在门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