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地大吃了一惊,记忆中,爷爷总是痴痴呆呆地蹲在院门口看蚂蚁,穿得破破烂烂,满脸胡子拉碴,根本不可能存有金条。如果有的话,也早就给拿给大哥去兑换成人民币过日子吃饭了。
“老夏给我的时候,是要我帮他办一件事。我不收,他非要给我,最后闹到我们都要当场翻脸了。我老沙不是个贪财的人,金条姓夏,那就永远不可能姓沙,现在给了石头,我就能睡个踏实觉了。”沙老拳头坦然解释,然后轻轻放手。
我举起金条看,灯光之下,金条上刻着“千足纯金”四个繁体字,左右两头各刻着一行数字,那就是它的重量“250克”。看来,我还是将它的重量估计轻了,按市值换算,这根金条至少能换七万人民币。
七万元不是个小数目,沙老拳头也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如果换了别人,或许也就隐藏起来,装作没这回事。爷爷死了,谁还能起底这根金条的陈年旧事?
“你要是缺钱,就赶紧把它卖给太阳金店,换成现金办事。”沙老拳头拍了拍掌,像是抖落了掌心里的尘土。
实际上,老济南人里多的是沙老拳头这种重义轻利之辈,他们虽然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但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和界限,不过分贪婪也不吝啬算计,在品德操守方面绝不轻易越雷池一步。
我把金条放进口袋里,然后向沙老拳头深深鞠躬。家里确实没钱了,医院那边的医药费还没全部付清,再加上爷爷的殡葬费用,已经是一个让我吃不消的大数目。人穷志短,有了这根金条,起码解决了我眼前的难题。
“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石头,以后好好的,别让老夏家就这样断了根!”沙老拳头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向门口走去。
官大娘凝视着沙老拳头的背影,由衷地挑起大拇指赞叹:“好!”
门外黑乎乎的,街上的路灯已经全灭了,曲水亭街的大街小巷、千家万户已经进入了凌晨深度睡眠的状态。
夜长梦多,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暗夜,正是容易发生凶险大事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