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中年男人一个哆嗦，顾不得此时下身的异样，直接碰的一声跪在了楚涵面前，甚至额头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口中含糊不清：“大人，我没做什么啊，大人饶命，我和这些袍人没关系，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名中年男人根本不知道楚涵为什么要他跪下，甚至不明白眼前的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到底是谁

楚涵让他跪，他就跪

跪的没有一丝犹豫，磕头磕的毫无尊严，求饶和服软对末世里求生的人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了活下去，为了贪恋生命，他们可以放弃一切

楚涵低头看向眼前此人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忽然他伸出手，粗暴的一把抓起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然后像是拖着沙袋一般将之拖到那位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老人面前，手一松

重重的将这名中年男人扔在了地上

“跪他”楚涵的语气充满了命令和忍隐

中年男人一愣，头皮被楚涵揪出的疼痛感还未消下去，他有些不解又呆滞的望着自己的面前，那是他年迈的父亲，被他用石头砸死了，脑袋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破开的脑壳内还残留着一些脑髓，旁边是一地的，散发着某种异味

“呵呵，呵呵呵”中年男人尴尬的冲着楚涵笑了笑，眼神有些游离的开口：“他既不是强者也不是军官，我跪他干啥？”

跪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才不可能跪，这个拖油瓶可是被自己杀死的，杀完再跪，可笑不？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以及此时他眼神中那股极为不以为意的神色，楚涵的心脏咚咚的跳的极响，一声又一声，仿佛是某种扣在心底的重音，在提醒着杀戮

楚涵目光看向眼前头颅都不成人样，面容完全被砸的扭曲的老人，此刻的老人已经丝毫看不出生前的慈祥相貌，身上满是鲜血很可怕很狰狞

这就是你的儿子，这就是你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宁愿当一名佣人去服侍的儿子，看看他在说什么，看看他眼中那毫无人性的情绪

值得么？

“嘿嘿大人？”中年男人看到楚涵不说话，尝试着套近乎道：“我听他们说，你叫楚涵啊？你哪人啊？是不是去上京，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这人别的不行，给人当小弟哦不，当狗在行”

中年男人卑躬屈漆，毫不在意将自己贬低到了极致，他知道眼前的人很强，强到何种地步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能抱上这条大腿那他一生就发达了

可惜，他搞错了方向

楚涵的目光从老人身上收回，望向了地上双目闪烁着异样光彩的中年人

手中斧芒一闪，噌

“啊”中年人大声嚎叫：“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

楚涵看也不看此人一眼，转身就走

不杀你，仅为了你亲生父亲生前留下的一丝善念，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你的父亲生前双目已瞎，就让你也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让你生不如死

楚涵的脚步很快，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了村落尽头，从头至尾旺财都没敢说话，说实在的楚涵之前的样子真是可怕，那种极致的杀戮在瞬间收回的感觉是让人内心恐惧无比

直到楚涵已经离开村庄很远，一路良久的无声之后，旺财才轻声开口：“楚涵，那个老人是好人”

“恩”楚涵皱眉应了一声，心中没多大的情绪

“好人死的凄惨，他那个可恶的儿子却没死”旺财似乎心有不甘

“恩”楚涵依旧只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就是末世吗？这就是人性？”旺财很想不通人类的思维方式，明明是好人却活不久，恶人却总是能拥有多东西

“还记得我在船上跟你说的话不？”楚涵忽然提起了很久远的一件事：“所有人和事都有两面性，纯粹的好或坏都是走向死亡”

“啊？”旺财一愣，紧接着摇头：“完全不懂”

“不懂就算了”楚涵也无心跟旺财多说

“反正我是不懂，你懂就好了，所以你才能在末世里活了十年”旺财一声感叹

“是啊，所以我才能在末世活到最后一刻，是最后一批”楚涵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脚步也随之一停，声音带上了一股震惊：“你都知道？”

“知道啊”

“知道什么？”

“都知道啊知道你”

“闭嘴”

在楚涵走后不久，两道身影从远方快的前行到这满目苍夷的村子，地上的残血和尸体铺了一路，大量的血液将雪地染的全是血水，一脚踩下去能激起一片血红色的水花

“又来晚了”

来到此处的两道身影正是君之和罪初，此刻他俩望着一地的尸体，目光忽然一顿，明显是在这些尸体之中发现了异种

“啊楚涵你这个畜生”中年男人双目流着血，拼命的趴在地上大叫：“老子一定要弄死你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