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跟以前一样一个人来,吴教授再次叮嘱:“不许食言,你师娘前几天还念叨晓蕾。带上孩子,我还没见过呢,如果再一个人,我不让你进门。”
“好的好的,明天去,一定去。”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位院士老师的,韩博也想借这个机会让儿子接受一些科学的熏陶,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个电话也打通了,陈主任不只是一位导师,也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从语气里能听出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韩博很是歉疚,急忙解释了一番。
“为什么非得下午,现在就过来,等你们来吃饭。”
“陈主任,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外人,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别再带东西,每次都带那么多,净花冤枉钱,两手空空我最高兴……”
导师的语气不容置疑,午饭肯定是要去她家吃的,不过年礼一样要带,不然像什么样。
给正在串门的岳父岳母打了个电话,老李总和李妈匆匆赶回家。
去人家拜年有什么意思,现在的孩子尤其出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根本不在乎什么压岁钱,说好的下午去逛庙会,不管怎么说小絮絮都不愿意去,没办法,只能让他跟外公外婆在一起。
驱车赶到导师家所在的小区已经12点多,陈主任的爱人钱处长正在楼下等。
一看到韩博,钱处长就感慨万千。
当年参加过眼前这两位的婚礼,早在十来年前爱人就曾说过那么多学生中这位有前途。
果不其然,十年前自己是处长,现在还是处长,只是换了一个处。而眼前这位才三十七岁便已走上副局级领导岗位,担任的还是超一线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钱处长,新年快乐,让您和陈主任久等了。”
“钱处长,外面多冷,您怎么站这儿等!”
“刚下来,也祝你们新年快乐。”钱处长紧握着韩博手,见李晓蕾拉开后门提出几袋东西,不禁埋怨道:“老陈不是跟你们说过么,又带这些。”
“这是给师长拜年,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是行贿。”韩博笑了笑,在李晓蕾提醒下敬上一支烟。
爱人只是一个教授,自己虽然在部委工作,但跟他并非一个系统,收下他们的礼物真算不上受贿,而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带都带来了,不能让人家再带回去。
钱处长也不矫情,招呼二人一起进电梯。
来到12楼,走进他家,只见陈主任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除了他俩没别人,韩博放下东西好奇地问:“陈主任,钱处长,欣欣呢?”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有婆家,有自己的小家,过她们自己的日子。”陈主任放下汤勺,招呼二人先坐。
难怪她非让自己和晓蕾一起过来吃饭,原来大过年的家里有点冷清。
既然来了,当然要陪导师好好聊聊。
吃完饭,师生二人走进书房。
昨晚光顾着打电话接电话,春晚都没好好看,这会儿正好重播,李晓蕾没跟进书房,同钱处长一起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看电视。
“立法滞后,尤其网络方面的,发展太快,形势变化太快,经侦工作越来越难干,小黄他们去基层挂职反馈了许多问题。我去年下半年下基层调研,也发现了许多问题,现在搞了几个课题。”
“哪方面的问题,网络诈骗?”
“不只是网络诈骗,”陈主任笑看着得意弟子,举起例:“我在调研中遇到一个案子,一家公司去当地公安局经侦大队报案,称其公司在搜索引擎上推广的竞价广告,遭到深正一家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恶意点击,损失600多万元广告费。
该公司是当地的龙头企业,局领导乃至市领导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从经侦刑侦部门抽调民警侦查,结果发现恶意点击的那家公司旗下还有20多个子公司,主要从事网店和网络营销代理运营。
这是一个新行业,他们恶意点击的行为显然属于不正当竞争,但对这方面的犯罪打击却是一片空白。明知道他们每天都在点击,用软件点击,点击一次被点击的公司就要损失几块钱,可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家恶意点击公司的盈利模式显而易见,搞网络营销代理,承诺客户只需要花多少钱便能保证其网页在搜索相应关键词时排在前几位。
但是,你通过搜索引擎在网络上推广,网页不就是给人家点的吗?
我只是点击,又没敲诈勒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韩博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案件,沉吟道:“现有法律法规确实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我认为应该去找找从事搜索引擎竞价排名业务的网络公司,公司应该对恶意点击有相应的内部规定,也应该能够通过技术手段甄别出哪些是正常点击,哪些是恶意点击。
他们是靠这个盈利的,无论从保护正常客户的角度出发,还是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都有责任有义务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发生了也有责任有义务给一个说法,比如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