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应该有买家资料,但他们习惯为客户保密。
立法滞后,直至今日都没有监管艺术品交易方面的法律法规,你管他要,他完全可以不给,就算他们愿意配合公安机关办案,这么做也会打草惊蛇,毕竟这对他们来说之前极少遇到过。
就在韩博看着今天的拍卖品清单,琢磨着吴澄的三幅画为什么没资格作为压轴作品拍卖之时,投影银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在楼下当“摄像师”的民警显然把她作为重点嫌疑人。
“黄家慧也来了。”韩博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静静地坐在倒数第三排中间的一个位置,不知道是恢复的快,还是妆化得好,曾被姜兰抓破过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伤痕。
前后左右身边全是年龄较大的男士和女士,她本来就挺漂亮,又精心打扮过,后面几排中只有她鹤立鸡群,独领风骚,引得不少参与竞拍的嘉宾注意,成为众人瞩目的明星。
薛思宇点上支烟,笑看着银幕上的黄家慧说:“她怎么可能不来,要是拍不出高价或流拍,之前不是白忙活了。”
吴澄的三幅画今天能不能拍出,能以什么价格成交,直接影响到不知下落的其它三十多幅画未来能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吴澄不可能自杀,同样不太可能死于意外。
既然是他杀当然有凶手,凶手的动机能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牟取暴利么,所以凶手肯定会关注正在进行的拍卖会,一旦没人出价或出价太低,凶手肯定会果断举牌或通过竞拍热线在场外出价。
这也是韩博提议安宝分局暂时不对姜兰采取强制措施的原因!
韩博沉思了片刻,轻叹道:“别人频频举牌,拼命加价,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她要是举牌抬价就不太好办了,她完全可以托辞对吴澄及吴澄的家人心存内疚,想通过这种方式图个心安。”
“韩局,我倒不是很担心。”
薛思宇指指在另一台笔记本电脑里刚闪过的陈雨琳身影,似笑非笑地说:“陈老板太会做生意了,包装、炒作,想方设法预热,起拍价应该不会低,可能还找了托儿,只要把价炒上去,黄家慧敢举牌吗?”
“押金多少?”
“两万。”
“两万而已,她怎么不敢,顶多两万打水漂,顶多丢点人。”
“她真要是敢这么干,那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正说着,投影银幕上出现李晓蕾和江亚男的身影,二人坐在前面第二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韩博突然想起旁边的民警正在核实参与竞拍人员的身份,连忙跟刚直起身的常彩燕使了个眼色。
副局长夫人和副局长的朋友不可能跟案件有关联,她俩是应陈雨琳邀请来凑热闹的,常彩燕反应过来,急忙跟核实人员身份的民警耳语了几句。
今天拍卖的艺术品主要是书画,作者名气一个比一个大,头衔一个比一个多,拍出的价格也一个比一个高,但竞拍却不是很激烈。
拍卖所得的30%要捐出去,不只是拉相关单位尤其慈善机构参与进来达到炒作目的,也相当于设置了一道防止虚假竞拍的门槛。你可以利用这次拍卖会进行炒作,可以把委托拍卖的作品高价买回去,但炒作成本非常高,不仅要给拍卖会支付佣金,还要再倒贴成交价的30%做善事。
也正因为如此,前九幅书画作品拍出的价格虽然一个比一个高,但最终拍出的价格还在合理范围内,最高的也不过18万。
如果凶手想牟取暴利,别说18万,36万可能都低了。
韩博正暗想吴澄的三幅画最终能拍出什么价,常彩燕突然道:“韩局,有发现!”
“什么情况?”
“发现了什么?”
韩博和薛思宇不约而同站起身,常彩燕示意操作电脑的民警让开,接过鼠标点了点,指着显示器不无激动地说:“我们安排了两个同志以酒店保安身份维持过现场办理参与竞拍手续时的秩序,悄悄记录下所有在现场拿号牌的人员基本信息。
这个女的是开拍前在现场交押金拿号牌的,她不可疑,之前甚至不在我们的视线内,但她的家庭住址很有意思,而且跟黄家慧坐这么近却自始至终没打过招呼,看上去好像并不认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家庭住址,说具体点。”韩博糊涂了,看了半天楞是没看出来。
常彩燕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急忙起身跑去拿来她的包,从包里取出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一份电子版的询问笔录,指着笔录上的被询问人身份证信息笑道:“高心茹,今年52岁,贯籍东广新海,家住新海市复兴区临海镇窑北路28号;杨桂萍,24岁,贯籍东广新海,身份证地址同样是新海市复兴区临海镇窑北路28号!”
“黄家慧室友杨桂萍的母亲?”
“应该是。”
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发现,薛思宇眼前一亮,喃喃地说:“她来做什么,她跟黄家慧到底认识,还是装着不认识。”
韩博沉吟道:“如果认识,那么杨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