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敏阳市公安局二楼会议室里坐满人。
今天研究的事情,敏阳市公安局之前从未遇到过,一直在市委办公的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孙洋亲自赶到局里,同常务副局长杨一清、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周家良一起,当面听取市局边防支队卢宜江支队长和阳海县公安局肖长岭局长汇报。
“前天上午,我们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警务联络组给省厅发了一个函,公安部派驻在南非的警务联络官韩博参赞和曲盛同志在工作中发现一条关于在逃人员的线索。由于嫌疑人在南非改名换姓,韩参赞和曲处只知道是我们辖区的逃犯,身份证信息和具体涉及哪起案件不知道。”
“省厅第一时间把函转发到我们市局,厅领导指示我们尽快核实尽快回复,函中有关于嫌疑人体貌特征的描述,但光凭描述很难确定嫌疑人身份。”
“韩参赞和曲处考虑到这一点,他们根据知情人提供的线索,从大使馆所在的南非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赶到距南非第一大城市约翰内斯堡约40公里的一个小镇,找到嫌疑人经营的商铺,秘密拍摄到几张嫌疑人的照片,并在第一时间用电子邮件发过来,以便我们甄别确认。”
卢支队递上一叠照片,回头看看阳海县公安局长。
孙洋接过照片,边看边问道:“甄别出来没有,是不是我们敏阳的逃犯?”
“是的。”
阳海县公安局长肖长岭打开一叠案卷,汇报道:“报告孙局,2001年3月12日,我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联合市局边防支队开展清查行动,在涌泉镇王舍村一个养殖场捣毁一制毒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两名,在现场查获麻-黄草49袋,麻-黄-素1000克,可疑液体45桶,及高压锅炉、离心机、粉碎机、过滤器等制毒工具一批。
经审查,该案另一名犯罪嫌疑人王海岩也有制毒嫌疑,但在那次行动中逃脱。地下制毒工厂是在边防派出所辖区捣毁的,案子是我们县局刑警大队侦办的,我们县局随即在网上对王某实施追逃,但一直没能将其抓捕归案。”
生怕领导以为阳海县局不重视追逃,肖长岭又补充道:“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对王海岩的追捕工作,多次召开专题会议,认真研究,对王某的社会关系、活动轨迹进行过全面摸排。
由于王某家在边防派出所辖区,我们县局刑警大队民警和边防派出所同志数次前往王某家,与其家人耐心地说理谈心,讲政策,讲法律,探讨王某出路,看能否通过亲属规劝其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尽管做了大量工作,但进展不是很大,要不是韩参赞和曲处发函,我们都不知道他跑南非去了,可能他家里人都不知道。”这既是阳海县局的案子,一样是边防支队的案子,卢支队不失时机补充了一句。
没线索没办法,有线索肯定要想方设法把嫌疑人抓回来。
孙洋看看两位副局长,放下照片:“人在南非,还改名换姓了。跑这么多年,跑那么远,一直跑到南非,这种情况真是头一次遇到,厅领导有没有其它指示,驻南非大使馆的同志有没有好的建议?”
“吴厅长在电话里指示,毒案必破,只要有希望有条件就要把嫌犯抓回来。到底采用什么方式,建议我们先与中国驻南非大使馆的警务联络组联系,先听听韩参赞和曲处的意见。”
“孙书记,曲盛同时您可能不熟悉,他是我们闽省人,派驻南非之前在省厅工作,担任出入境管理处副处长。”
警务联络官,对普通人来说很遥远,对“半路出家”的公安局长孙洋而言一样遥远,不仅没接触过,甚至没听说过。
他微微点点头,又不无好奇地问:“韩参赞呢,韩参赞去南非前也是公安?”
“我打听过,韩参赞在系统内很有名,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模,在公大担任过教官,派驻南非前在西南省份的一个地级市担任市局副局长,正处级。”
“天下公安是一家,都是自己人就好办了!”
厅领导重视,说不定公安部国际合作局都知道,这个嫌犯必须抓回来,孙洋下定决心,追问道:“宜江同志,长岭同志,你们跟韩参赞和曲处通过电话没有?”
“通过,嫌疑人身份一甄别出来我们就向省厅汇报,就向等消息的韩参赞和曲处通报。”
“韩参赞怎么说,有没有好的建议?”
“韩参赞建议我们最好去一趟,他和曲处会全力协助我们劝返。”
“劝返,不能引渡吗?”
“韩参赞说我们中国虽然和南非缔结了引渡条约,但引渡手续繁琐,效率不高,且具有很多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什么意思?”
卢宜江打开笔记本,无奈地说:“南非废除死刑,但制毒贩毒达到一定数量在我们中国是死罪,嫌疑人可能,不是可能,是肯定会聘请律师,以此为由要求南非政府拒绝引渡。就算我们承诺引渡回来不判死刑,也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
韩参赞举了一个例子,一个涉嫌谋杀的英国人跑到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