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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走是没人威胁到他,我们现在步步紧逼,他不可能没一点危机感。再说他本来就不是东萍人,我想象不出东萍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在东萍有投资,人可以走,难道他还能把鸿丰大厦带走,把刚开的两个楼盘带走?”
“我们知道这些是他投资的,可在法律上跟他没任何关系。尤其鸿丰大厦,百分之百的外资,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他又怎么样,我们还能真没收?”
“这么说他现苗条不对确实有潜逃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凭现有证据我们很难限制他出境,看样子只能诈诈丁长桂和钱中明,看能不能打开突破口。”
韩博想了想,拿起棋子说:“现在诈有点操之过急,还是再等等,我倒想看看他收到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帮我们把鲍的底挖出来。”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鲍双平必须拿下,要是让这样人再次回到市局,危害性甚至比郝英良逍遥法外更大。姜学仁深以为然,捧起大茶缸问:“那几个煤老板查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暂时没有,真是活见鬼,那些人以前上过访、喊过冤,现在居然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老宋应该知道点什么,我记得当年那些煤老板找过他,他好像查过一段时间,后来不了了之了,可能遇到什么阻力,现根本查不下去。不过他这个人,做事总喜欢留点后手,你试试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坐坐。”
交接时正忙着办杨文进副支队长的后事,很匆忙。
而且这不同于一般的干部调整,可以说宋文是被自己“赶”下台的,从主管刑侦的市公安局副局长,调到司法局担任副调研员,他不可能没一点想法。
韩博真不好意思见前任,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掏出手机,翻出宋文的号码拨打过去。
“韩局,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电话通了,耳机里传来宋文那熟悉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韩博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宋局,别开玩笑了,您是前辈,我哪敢指示您。”
“好,不开玩笑,什么事?”
“好久不见,怪想念的,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出来坐坐,我想请您吃顿饭,摆酒给您赔罪。”
“副调研员,非领导职务,什么都不分管,跟退居二线差不多,有的是时间,吃饭没问题,提到赔罪我可不敢去。”
“您生我气?”
“生你气,怎么可能?要不是你洞察秋毫,我宋文估计连这个副调研都干不成,甚至会良心不安,会内疚下半辈子。这样吧,我做东,让好好感谢一下,聊表一下心意。”
“您做东,这不是打我脸吗?”
“韩局,我不是含沙射影,我说得是心里话。虽然已经调离公安局,但在局里我还是有几个老朋友的。局里这段时间生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干得漂亮,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你比我称职。”
“宋局,千万别这么说。”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吧,地方你定还是我安排?”
“东萍您比我熟,地方您定。”
“我知道一个地方挺清净,把地址用短信给你过去,现在去太早,等下班吧,我们6点见。”
“好的,我等您的短信。”
前任比想象中好说话,想想他现在的处境,韩博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
人是感情动物,姜学仁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伸了个懒腰,轻叹道:“老宋喜欢看三国,望梅止渴、刮骨疗毒、草船借箭、水渰七军、千里走单骑……那些个典故没他不知道的,常把‘诸葛一生唯谨慎’挂在嘴边,结果谨慎了半辈子,最后还是在‘谨慎’上栽了跟头,时也,运也,命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