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大男人拉着,韩博真有点不习惯。
走到“帝豪”,韩博立刻感觉到“帝豪”的豪气。
酒店内的四壁都是用黑色描金的高档大理石装潢,闪这神秘的幽光。容貌秀美、身材苗条、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走上来鞠躬,甜甜的问了一声好,姿态优雅地引导二人进入电梯。
一直送到顶楼,来到一个装修奢华的包厢门口,敲了一下门,再轻轻推开:“二位请!”
韩博走进房间,稍稍楞了一下,除了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局党委成员、分管劳教审批办公室、监管预审支队和看守所的副局长姜学仁居然也在,他热情地迎上来:“韩局来了,没想到吧,坐,快请坐。”
“吴总,陈总,表姐夫,你们也坐。”
鲍双平把包往边上一放,脱下西服交给服务员,先招呼韩博坐下,坐在他和姜学仁副局长中间,旋即侧身笑道:“韩局,介绍一下,这位是欣达汽贸的吴总,这位是红光宾馆的陈总,这是我表姐夫苗兵,都不是外人。”
“韩局长好,久闻大名。”
“韩局长,幸会幸会,这是我的名片。”
……
满面笑容,恭恭敬敬,一看便知道有事相求。
韩博跟他们握握手,收下名片,仔仔细细看完名字,赫然发现吴总和陈总的名字似曾相识,应该是金茂市场的租赁户。鲍双平的表姐夫在区政府工作,区委办副主任,职务还不低。
“三位别这么客气,鲍局都说了是自己人,坐,坐下说。”
韩博话音刚落,年轻漂亮的服务小姐用一个精致的瓷盘把一瓶酒端上来,韩博不喝酒,对于名酒仅限于知道茅台、五粮液之类的,这个酒的名字根本没听说过。
不过从包装上看,肯定价格不菲。
鲍双平的表姐夫顾主任打开酒瓶,正准备第一个帮韩博倒,鲍双平急忙阻止:“姐夫,韩局不能喝酒,服务员,你们家不是有鲜榨的果汁么,去给我榨一扎,动作快点!”
“好的,先生稍等。”
另外几个杯子的酒斟满,果汁也送到了,菜流水似地一盘一盘送上餐桌。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全是山珍海味,这一桌估计没三五千下不来,不过既然来了,就放开肚子吃,大不了将来跟他们算饭钱。
韩博越是放得开,在场的人越高兴。
谈笑风生,充满宾主尽欢的气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鲍双平打发走服务小姐,放下筷子,打着酒嗝说:“韩局,听说你下午去过萍北派出所,问过金茂市场的事。实不相瞒,吴总,陈总,在金茂市场都有摊位,我表姐呢,也在市场做点小生意。”
“是吗,顾主任,嫂子生意做得怎么样,市场每天那么多人进货,应该不会差吧?”
“让韩局见笑了,批发不是零售,利润很低,我爱人又没个工作,只能干这个,起早贪黑赚点辛苦钱。”
“顾主任,嫂子要是只是赚点辛苦钱,我们就成讨饭的啦!”姜学仁拍拍他肩膀,哈哈大笑。
韩博倍感意外,本以为他出现在这里,不是跟鲍双平有关系,就是跟租赁户有关系,结果他刚才真是作陪,现在提到市场的事,又跟自己一样装着没听见鲍双平说得前半部分,只跟顾主任开玩笑。
鲍双平大大咧咧惯了,没在意二人避而不谈吴总和陈总的事,接着道:“韩局,你是法学专家,你说既然是合同,那签订双方是不是应该履行合同?外国不是有什么什么精神么……”
“契约精神。”
“对,就是契约精神,合同签了就要履行啊,当时又不是谁拿枪逼着谁签的,你现在反悔算什么,这不是不讲契约精神,单方面撕毁合同吗?再说当时的钱多值钱,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为了租摊位,谁家不是砸锅卖铁。你现在看人家赚钱,红眼了,想反悔,这算什么事?”
鲍双平振振有词,吴总和陈总连连点头,居然你一句我一句诉起苦。
“韩局,当年是真不容易啊,亲朋好友全借遍了,要交租金,要进货,老婆孩子几年没买过新衣服,平时根本舍不得吃肉。能有今天,当年付出很多。市场能有今天,我们这些经营户也作出很大贡献。”
“我们不光把市场搞起来了,还给政府交税,地税国税,工商管理费、治安费、卫生费,这个费那个费,一年不知道交多少!”
“苦点累点,给国家交税这些都没什么,我们还承担风险,做生意有风险,谁也不知道是赚是赔。当时改革开放没多少年,还有政治风险,搞不好就是投机倒把……”
提起当年,两个已经不在市场经营,正在从事其它生意的老板一把辛酸泪。
他们的创业史,很励志也很感人。
不过这只相当于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韩博基本打听清楚了,他们的钱赚得比想象中更容易。
首先,三十年租金不是一次**纳的,而是三年一交,也就是说他们当时只交了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