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回忆了下香港的执法部门架构,想想两地的警务合作机制,微笑着解释道:“两地警方有通报机制和通报渠道,涉及香港人在内地被采取强制措施和非正常死亡的情况,由公安部警务合作联络官向香港警务处联络事务科通报,反之亦然。
涉及到海关侦查走私犯罪公安机关涉及的案件,由公安部指定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局直接向香港警务处联络事务科通报。反正我们第一站要去的就是联络事务科,现在证据不足,余绍东甚至没露头,请海关出面不太合适,最好等时机成熟再请海关出面帮忙。”
年轻的三级警监既精通内地法律,也能看懂香港法律,而且是英文的!
能想到的他全想到了,你想不到的他也想到了。
再联想起此行的任务,吴副厅长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围追堵截”,做最坏的打算,把最后一道防线设置在香港,等嫌犯余绍东自投罗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放眼全省公安系统,能破案的同志不少,但有他这样的大局观,有他这样能力的同志不多,不是不多,是凤毛麟角。
难怪林书记三个月前去厅里检查工作时曾半开玩笑说,把身边这位从江省挖过来,江省公安厅领导不太乐意。
想想也是,公安工作专业性多强,培养出一个人才不容易,尤其他这种关键时刻能打硬仗、能啃硬骨头的高素质人才,谁也不愿意放走。
长江后浪推前浪,吴副厅长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
小徐不知道领导正感慨万千,又嘟囔道:“要是余绍东逃回香港,光把钱追回来太便宜他。”
“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他日子也不会好过。”
韩博摸摸下巴,沉吟道:“真要是我们的推测成立,那么他既违反了内地法律,同样违反了香港法律,逃回香港一样会被检控。当然,刑期不会长。但他在香港服完刑,不等于这件事就完了。他依然在我们的通缉名单上,国际警务合作越来越多,我们跟许多国家签订过引渡协议,以后他只能呆在香港,一出境就有风险。”
“要是他不离开香港呢?”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争取,毕竟他是11.26案主犯。”
谁也不希望嫌犯逍遥法外,吴副厅长又睁开双眼,饶有兴趣问:“韩博同志,你有没有办法?”
“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过现在谈这些太早。”
“说来听听,有备无患么。”
“敲山震虎,把他逼出香港。”
“怎么敲,怎么逼?”
韩博回头看看身后,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是有一定道理的。从我们掌握的情况上看,余绍东这个人很聪明,警觉性极高。一发现苗头不对就想去试探,去确认他的怀疑,一发现风吹草动就想熘,想跑到安全的地方。”
“吓唬他,让他觉得在香港不安全?”
“差不多,周某的案子国内报道极少,许多人闻所未闻,但在香港影响极大,几乎家喻户晓。当年张子强落网时,香港方面一直想把他引渡回去审理。周某这个案子同样如此,香港保安局、律证司和廉政公署始终没放弃把押解回香港收审的努力。
这个案子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一定影响,但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影响。比如请东海同行帮帮忙,安排一位同志去香港谈谈这事,再找几个人放出点小道消息,让他以为两地极可能达成移交协议。”
吴副厅长眼前一亮,不禁笑道:“东海市局能把周某移交给香港,香港同样可能把他移交给我们!”
“涉案金额差不多,但相比周某,他只能算一个小鱼小虾。”
周某在去香港诈骗前就是东海有名的大富豪,余绍东算什么,在大多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小混混。
他疑心重,疑心越重的人越容易上钩。
吴副厅长越想越有道理,竟分析道:“这个办法可行,只是请东海同行出面比较麻烦,而且我们很难掌握他的行踪。”
小徐冷不丁爆出句:“时机也不太好把握,天知道香港法院会判他几年,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狱。”
嫌犯到底有没有逃回香港,到底能不能逃回香港都不知道,二人居然当回事,想在么远。
韩博觉得有些好笑,就当放松心情,顺着话茬说:“违反入境法规,涉嫌走私,不一定会立即收押。他这样的人能不坐牢就不坐牢,并且有一定经济实力,真要是发生那种情况,他极可能会请一个很厉害的律师,交一大笔保释金,先办保释,相当于我们的取保候审。
保释期间限制出境,如果他疑神疑鬼,发现有被移送到内地的危险,完全有可能放弃保释金跑路,跑路的方式也只有偷渡。只要盯死他,只要有人帮忙,完全有可能逮他个正着,甚至不需要引渡。”
“香港警察会不会帮这个忙?”
“不会。”
“为什么?”小徐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要维护香港法治,怎么可能放跑一个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