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去自制这样的匕首,谁又会用这样的匕首去作案,进而圈定要摸排的人员范围。”
什么人用什么东西,什么层次的人有什么样的消费。
刚才照片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看便知道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去玩。它的制作者和拥有者极可能是无业游民、小孩或民工。
林占臣猛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可能是情杀或仇杀伪装成财杀,死者生前很漂亮,爱慕她的人肯定不会少。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因爱生恨,痛下杀手!”
韩博指指身后的电脑,苦笑道:“材料显示当时的办案人员没认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做过这方面工作,很细致地调查过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曾对她有意思的和单位领导及同事曾给她介绍过的几个人,全没有作案时间,全有不在场证明。”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有可能是单相思。”
“如果真是情杀,凶手真是单相思,那这个案子就难查了,除非他自己站出来承认。”
“你准备怎么查这个案子?”
韩博想了想,起身道:“没什么好办法,等我们韦支队从西川回来,等我培训完回去,先试试能不能从凶器上提取到嫌犯的dna。如果能提取到,商量一下是不是安排几个侦查员认真研究案卷,追查这起曾把我们南-港公安搞得灰头土脸的陈年旧案。”
小伙子踌躇满志,平时温文尔雅,这一刻能感受到他身的“打击味儿”。
“韩打击”,不打击能叫“韩打击”,林占臣不禁笑道:“听上去蛮有意思的,早知道公安工作这么有挑战性,我应该主动要求去公安局。”
确实极具挑战性,要是发生影响恶劣的特大案件却破不了,挑战失败,日子可不会好过。
运气不错,01.01案能够在六天内破获。
要是运气不好,案子到现在没破,让两个“炸弹狂人”引爆第二颗、第三颗乃至第四颗,陈局极可能跟十一年前的那位局长一样被调离。
“老帅”回家养老,自己这个“少帅”同样不可能有机会来党校培训。分管技术的刑警副支队长这个职位或许能保住,技侦支队长肯定想都不用想。
韩博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机突然响了,老单位领导姜国平打来的。
他没事不会打电话,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主动打过,全是逢年过节打给他。
丝绸集团是“过去式”,天塌下来跟一个已经离开集团五六年的人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妻子,清清白白,只拿属于她的酬劳,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韩博只是感觉有些突然,并没有前几天等老卢骨髓穿刺检查结果那么紧张,跟林占臣歉意的笑了笑,接通电话问:“姜科长,我韩博,什么事?”
集团整个乱套了,普通职工跳槽,第一次改制时入过股的职工要说法,一些靠边站的干部煽风点火,一些被辞退的干部上蹦下跳,还有一些之前捞过油水的干部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看门的不会下岗。
姜国平一直坚守岗位,站在窗户边遥望着办公楼,用韩博去年春节送给他的手机说:“小韩,丁总他们昨天去县里开会,直到现在没回家,手机打不通,联系不上,丁总爱人急得团团转,刚给我打过电话。”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韩博低声问:“她跟你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联系过侯厂,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告诉她侯厂出国考察,一时半会联系不上。”
侯厂确实去了东南亚,新加坡的一个大集团有意在南州投资,已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时候去极可能不是巧合。
自己知道一点内情,他一点不知道,这个关键时刻避嫌是最好的选择。
韩博不认为姜国平打电话只是说这些,追问道:“还有吗?”
“你跟市领导回来那天发生的事闹太大,搞得罗书记下不了台,肯定火了,当时查丁总他们市领导可能会有看法,所以一直隐忍到昨天。这种事要么不爆发,一爆发起来就收不住,给晓蕾提个醒,让她有思想准备。”
“什么事闹太大?”
“你不知道?”
“你一提醒,我当天下午就回市里。第二天在单位,第二天傍晚出发来江城,在江城一直呆到现在。就知道单位的事和良庄的事,思岗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我以为随同陈书记来视察的人跟你说了呢,那天中午不知道谁走漏风声,三百多个入过股的职工和一些被辞退的干部,跑到政府招待所门口打横幅,要向陈书记反应问题,把陈书记堵了一个多小时。”
陈局去思岗是干什么的,就是去视察县里维护春节期间社会稳定和确保春运安全各项准备工作的。
南州发生的那是突发-事件,是债务纠纷引发的刑事案件。
虽然鸣了三枪,但政治影响远没有思岗发生的这件事恶劣。
韩博终于意识到侯厂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国避嫌,低声问:“姜科长,他们去找陈书记反应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