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就将一幅用油纸包裹的画卷给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桌子上。
“这……这是怎么保管的?真是该死,这么珍贵的画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还没将画摊开,孙连达就心疼的喊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泛黄的画卷顶端没有轴杆,而且边缘处有虫蛀和水渍腐蚀的痕迹,而且鼻端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老师,这些画能保存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看到孙连达一脸愤怒的样子,方逸说了句大实话,包括过世的彭老爷子在内,彭家就没人将这些东西当回事,即使是在最没落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古董很值钱,尤其是这些字画,没让他们当柴火给烧了就不错了。
“唉,这都是前人留下来的宝贝啊!”孙连达摇了摇头,说道:“找幅手套和大一点的桌布来,把桌子给铺一下……”
之前看瓷瓶兵器还有那尊金佛,孙连达都是直接上手的,但字画不同,原本就有年头的画卷在接触了手上的汗液再暴露在空气中之后,会加快对其的腐蚀。
“老师,手套后,这桌布,用床单行不行?”
以前三炮住在方逸这里的时候,买了不少白手套来盘珠子,不过软桌布方逸这里就没有,只能将床上的被单扯下来拿到了客厅里面。
“行,铺上吧,你们都站远点,别把吐液喷到画上了……”
孙连达点了点头,先是戴上手套,对众人交代了一句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卷画给捧了起来,让方逸在下面铺上一层床单,最后把字画放平,一点一点的将画卷给平铺开来。
“是个人物画……”
站在四五米之外的赵洪涛,最先看到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物,这是个老者,身材清瘦矍铄,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缨帽,下巴微抬,负手而立站在一座假山的前面。
虽然纸张老旧昏黄,但那老者的神态体型,却是被勾勒的惟妙惟肖,尤其是老者下巴抬起时的神态,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在画卷上跃然而生,虽然整幅画只有青衣老者一人,但却是让人感觉到天下都在他的俯视之下。
“这……这是雍正的《行乐图》?”
当孙连达的眼睛看到画面上的老者之后,脸上的神色像是见了鬼一般,口中忍不住喊了出来,“这……这不可能,怎么除了那几幅《行乐图》之外,这……这里又出现一幅?”
对于清三代的历史,孙连达研究很深,他知道在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中,康熙和乾隆虽然初登基时能勉力朝政,但后期都是有些好大喜功,乾隆更是很不要脸的将自己封为十全老人,只差没将千古一帝的名头封在自己的头上。
相比自己的父亲和儿子,雍正皇帝无疑是清朝皇帝中最为勤勉的一个人,他登基之后先是解决了康熙留下来的很多顽疾,死后又给儿子留下了充盈的国库,这才有了所谓的康乾盛世。
虽然清代工艺在雍正手上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雍正本人却是不太喜欢像父亲和儿子那样,留下大量身穿龙袍自吹自擂的自画像,他有很多穿着便衣在山间林中的画像,不管是内容还是服侍,都要比另外两人都丰富多彩。
不过就孙连达所知,雍正皇帝的画像,绝大多数都存在故宫之中,只有一幅流落在巴黎东方艺术馆里,所以在见到这幅雍正便装游乐的画卷后,孙连达才会如此震惊。
“老哥,上面可有款识?”
余宣也凑了过来,当他看清楚那画中人物的面相后,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雍正,这种超现实的画风,在帝王里面也只有雍正的画像里可以见到,就是乾隆也比不上……”
“没有款识,是佚名画!”
孙连达仔细的在画卷上查找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雍正行乐图全都没有画家的款识留名,这幅画肯定是雍正《行乐图》系列中的一幅,意义深远,意义深远啊!”
孙连达连说了两句意义深远,是因为现在公认的雍正行乐图,一共有四幅十三册,每一幅每一册都被历代历史和文物学家研究过,现在突然又多出一幅来,变成了五幅十三册,这对于研究雍正的历史学家而言,绝对是一个意义重大的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