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火辣辣的疼。
即便是父亲在的时候,也从没有打过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他,更别说大耳光扇他的脸。如果现在照镜子的话,他相信一定能够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子。
十二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
天子十二而冠,李弘在十二岁就行了冠礼,意味着他其实算是已经正式成年了。可这个年纪,就算是民间贫苦家的孩子也未必就完全的真正懂事。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更有着逆反心理。
他们也有了自尊,好面子。
母子这一巴掌,让他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他从未品尝这般的疼痛。这些天来,他跟母亲争吵,他喊着要亲政,喊着要为父报仇,喊着三箭之誓。
那些将军、王公们也都说着要效忠于他,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皇帝。却不成想,母亲的一巴掌,让他从天上掉到地下,摔进烂泥里,狼狈万分。
他哭了。
他强忍着不想哭,他不愿意流泪,他在父亲死的时候,在他的灵前,曾经暗暗对着三支金箭起誓,这辈子不再哭泣,他从此是个大人了。
可是此时,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下来,根本控制不住。
泪水滑过嘴角,温热又带着几分咸味。
眼泪止不住的流,但他还在竭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他是皇帝,是天子,将来要征服美洲,打回中原,完成父亲的遗愿,将篡位的乱臣贼子张及灞上张家铲除干净。
他怎么能哭呢。
还有那么多的大臣们在看着呢。
可是这些大臣怎么不制止皇太后,为什么他们要任一个妇人干政,任由一个妇人打皇帝。
“够了,哭哭啼啼做儿女状,哪有半分帝王的威严,收起眼泪,不许哭。”
武氏冰冷的声音传过来,李弘抬头望去,这时的母亲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和绝情,是那么的陌生,那个那么爱他的母亲,此时就跟个陌生人一样。
我恨她。
李弘拿起袖子擦了把泪水,目光斜视着武氏,心里已经将她当成仇人一样,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让我丢脸,我恨她。
武氏摇摇头,不再理会儿子那凶恶的目光,这个目光让她寒心。但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去顾忌儿子了,儿子还太年轻,他还什么都不懂。
拿着三支金箭,还真的就以为自己真是个皇帝,真以为中原的那些人都在等着他回去。
他也不想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父亲当年又怎么会被赶出来呢?
“英王、法王,眼下这节骨眼上,你们俩个得撑起大局,为我们孤儿寡母支撑啊。”
徐世绩和尉迟恭刚刚率兵狠狠的收拾了北美那些不安份的殷人部落,把几个部落连根拔起的屠了,又惩戒教训了几个部落,又逼迫着其余部落的酋长们将孩子送来金山为质。
因为李世民去世而引的北美动荡,刚出点苗头就被他们狠狠的镇压了下去。本来,这一切顺利。
可直到上官仪率领着一百多条船的远征舰队抵达。
上官仪派人送来一封信,上面的落款是大华帝国旧金山道提督兼金山湾舰队司令官。
而给他们的抬头,却是写着大华帝国旧金山道美国公李弘、德国夫人武氏、英国公徐绩、法国公尉迟恭。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几年北美大唐也训练起了一支舰队,不过说是舰队,但不如说是一支海岸警卫队,或者是商船队更合适些。
船不少,但都很少,更没有舰炮这种犀利装备。
上官仪大摇大摆的过来,轻轻松松的就把金山湾给封锁了。连国都港口金山港也一样被封堵,那一面面风帆,一支支高高的桅杆,甚至是那炮舰船舷炮窗都打开了,一门门黑洞洞的舰炮对准着他们。
以这些舰炮的射程,以它们的威力,可以轻松的轰击金山港,甚至能直接轰到皇宫来。
现在上官仪还在等着他们的回复。
那支远征舰队停在港湾口,用望远镜可以直接在王宫殿阁上看到舰船甲板上,那些水兵们在晒衣服钓鱼。
悠闲的不得了,哪里是来打仗的,简直是来度假的。
这姿态,让徐绩和尉迟恭都很恼火,太不把他们当回来了,赤果果的蔑视他们。
可气归气,却又无可奈何。
凭他们那些龟缩在港湾里的船只,是根本靠近不了上官仪的舰队的,更别说他们岸上的那点抛石机。
想当初他李绩在五岭大神威,十万大军打入岭南,一路攻到广州城下的时候,上官仪还只是个毛头小崽子,如今居然已经带着一支远征舰队,兵临城下,把他封堵在港口了。
若是他手里也有一支像样的舰队,不,不需要有一支舰队,只要他手里也有一批如中原大港的岸防炮,绝对要让上官仪这个小兔崽子尝尝厉害。
可惜,他现在虽说和尉迟恭分掌着北美大唐的十万大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