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天灾,可只要早做预案,也是能够大大减轻灾情的。天灾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有预防的方案,一遇事情,两手空空,于是灾情一发不可收拾,越发的严重。
不管是旱灾还是蝗灾,最终都会演变成饥荒。
旱灾会导致歉收、绝收,蝗灾会更加剧这一灾情。等旱灾蝗灾把所有庄稼毁掉之后,那时才会是最大的灾难开始。
青黄不接,粮食接不上了,饿肚子。
要预防明年这场可能是三十年一遇的大灾害,朝廷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预先准备好粮食调进灾区。
但这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难的,那么大面积的灾区,受灾的人口会极多,粮食的缺口也极大,朝廷也无力调拔出这么多的粮食。
尤其中原地区,其实还一直都是人口高密度区,哪怕是经历了战乱之后,中原的河南河北关中河东淮南等地,依然都是人口最密的区域。
虽然朝廷这几年在地方上推行社仓、义仓,让百姓在上缴皇粮之余,也还按户等出粮,在地方上建立粮仓,以做救灾之用。但毕竟战乱之后,短短几年时间,哪里存的起多少粮食。一遇大灾荒,那点粮食根本管不了什么事。
李世民和宰相们这些天,想了许多办法,可也依然还是没有一个很好的应对之策,多只是修修补补。
从巴蜀从陇右从朔方从山南、岭南、江南等各地准备调拔粮食,把朝廷从长安迁到山南去,这些办法能减轻一些,但还不够。
这个时候。
上到皇帝李世民,下到一众宰相们,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李超。
在在家印象里,每次李超总能想出一些不同一般的办法来,也总是行之有效的。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李超十指交叉,坐在那里,神色肃然。
“何谓行非常之事?”左仆射萧瑀问,他一听李超那句非常之事,就感觉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这个词,一般就意味着要用强行的手段。而朝廷用强,这是危险的兆头。
“首先,各地的社仓、义仓,立即由朝廷派出专人清查,接管。义仓、社仓粮食清查、登记,然后做好档案。做后本地纳粮百姓名录登记,待灾情发生之后,各地义仓、社仓第一时间发粮,不以纳粮多少为标准,所有的灾民,不论原来纳粮多纳粮少,也不论是富户还是贫民,都按人口放救灾粮,必须凭借房帖、身份牌,还需要本人亲自前往领粮,领到粮还要按手印登记等,并且一次最多发放三到七天的粮,不能一次发太多。”
社仓是地方官府让地方百姓纳的粮,一般是一个县一个社仓,粮食百姓按户等纳粮,纳的粮存入仓中,也是由地方百姓自己选人管理,遇灾年则把粮食拿出来救灾。
后来又有义仓,义仓则是每个乡里建一个仓,由乡民纳粮,自己管理,也是备灾之用。
现在李超提出,要派朝廷的人来接管这些粮食。仓里的粮食,依然是用做本地救济之用,但管理、发放都得由朝廷的人接手,以保证公平和及时救济之用。
“其二,常平仓加紧收粮,可以提高一些价格,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几个宰相听到这两条时,觉得倒还不算是什么太过份。
不过李超的第三条,却是让他们都目瞪口呆。
“其三,特别之时行特别之事,朝廷下诏,各家粮商粮铺,必须马上向各地官府登记报备,把所储存粮食种类、数量、仓储位置全都通报官府登记,所有粮商粮铺须将一半的存粮以市价卖给官府常平仓。”
“各地田产超过百亩的地主,如果家中存粮超过百石,则要将超出的粮食部份的一半以市价卖给官府。”
“九品以上官员和拥有勋爵之贵族,则家中人均二十石存粮以外粮食,也需要将超出的一部以市价卖给官府。”
李超说的这种以市价卖给官府的强制行为,其实也不是稀奇事。
这种官方的商业行为,有一个专业的名词,和买。在秦朝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一般是官府向民间采购丝麻等商品,以满足官需军需。到了后来,丝麻、物品、砖木商品种类增多,甚至也不再是公平买卖,而开始直接向百姓下达和买数量散配。
百姓没有,就得花高价从富户和商人手中购买,再以低价卖给官府,这其实成了官府剥削百姓财富的一种方式。
但正常的和买里,可很少有和买粮食的。
李超的第三条,十分凶狠。
直接向那些有粮的粮商、地主、官僚权贵们下手和买,规定了一个量,超过拥有的量,就要把一半平价卖给朝廷。
对于朝廷来说,能够以平价收到大量粮食,提前调配到灾区,以预防灾情。可对于那些有粮的人来说,这可就是抢粮了。
灾年的时候,粮食多金贵,李超却要以平价收他们的粮。
萧瑀直摇头,陈叔达也直吸气,两位仆射都不赞同这种激进的手段。直接向地主官僚权贵们抢粮,这不得激起众怒?
“陛下,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