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定方在草原,可是统领着刚组建完的近卫六军,还有八百漠南和燕北诸侯的兵呢。
若漠南大捷,皇帝肯定会调苏烈回朝。
“那是贻误战机。”李靖叹道。
几位宰辅大将都叹气,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扯淡的。你想做事,可有人却想着扯后腿,现在偏偏这个扯后腿的还是皇帝,大家能有什么办法呢。
宰辅和大将们想的是对外征服开拓,皇帝想的却是如何要保护皇权,两边的出发点并不相同。
“实在不行,也只有以夷制夷,让回纥、契两部来收拾薛延陀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
马周问平阳,“文远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回京吗?”
“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刚在吕宋送走陛下。目前上皇已经启程往美洲去,文远没有如之前计划的送到李家坡。陛下和李治的船队也没往李家坡去,而是从吕宋出发直接南下,然后往东去美洲,不经过那边。”
“文远说他暂时留在吕宋,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若顺利的话,可能会年底回京朝集,但也可能不回来。”
按制,诸侯年底都要回京朝集,但如果有特殊情况,比如身体有病,或者领地内有叛乱等情况,或者边地遇敌入侵有战事等这些情况,朝集使可以派出代表朝集,可以不亲至京师。
“吕宋现在不是一片荒芜么,文远留在那里做什么?”
“挖金子啊。”平阳笑道,“吕宋可是发现好多金矿的,据说有一处金矿还是露天的,裸露的金矿被溪水冲涮,那条小溪到处是金砂,成了一条金溪,而且附近有许多狗头金,都发现了上百块。”
“文远现在正在建造吕宋港,第一批从琉求派去的兵马和移民已经上船了。”
筑城、开矿、垦荒。
张超的动作非常快,这都让一众宰辅大将们有些惊讶。
“文远这还真是,内阁首相之职扔下了就不管了,现在忙着在领地挖金子。哎,说来,这是失职啊。”褚遂良笑着说道。
张超行事,有时经常让人看不懂。
按理说,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可他却能这么洒脱。连分封法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是扔给褚遂良让他提出。这么重要的事情,甚至都形同逼宫了,可他都有不出面。
内阁首相,那可是相当于执掌朝政,有诸人支持,张超相当于摄政。可他就有说扔下就扔下。
似乎摄政,还不如去吕宋挖矿垦荒打土著。
这么看来,张文远好像真的对于朝中权力不是太执着。他反而对自己的封地比较在意,分封法一颁行,就忙着开发吕宋了。
“你们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应当回领地,经营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去了啊?”
马周无奈道,“要是大家都走了,那也不行的。咱们都走了,这朝堂哪放的下心,总不能就此交给长孙无忌他们吧。”
大家都笑。
总得有人在朝中,替大家看护好利益的。
张北。
厮杀还在继续。
现在,苏定方站在望楼上,都已经分不出战场的敌我了。八万步兵和无数的胡人混战在一起,不分敌我。
“大帅,已经厮杀很久了,是时候派骑兵出击了。”
苏定方没有急着决定。
他一直在观察和等待。
夷男用兵也还是有一套的,他手里起码三十万骑,可却没有一股脑的投入进去。
到现在,夷男只用了一半的兵,还捏着一半的兵在手里。
而且,他等到现在,回纥和契两部也没有倒戈。
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过参谋说的也对,八万步兵承受十余万骑兵的冲击,打了这么久,全靠着空心阵的厉害,但再厉害的阵,以步对骑,还是以少敌众,也是压力极大的。
空心阵承受的压力也有底限,一旦超过了,那也有可能崩。
“传令左翼的薛仁贵和右翼的高侃,他们看了这么久的戏,也是时候出击了。”
“让他们从两翼绕过战场上厮杀的人马,直击薛延陀夷男的中军。”
苏烈的决定让参谋们大惊。
“大帅,不是攻击已经疲惫的战场胡骑吗?”
苏烈摇了摇头,“不用管那些人,强弩之末,未能穿缟。这些人,已经没用了,让薛礼他们直取夷男。”
“可是,夷男还有十余万骑。”
四万唐骑,对十余万骑,这可不好打。
“要不要把诸侯的几万人马也派上去?”
苏定方还是摇头,“不急着派诸侯兵。”
夷男还有十几万骑不假,可是,那里面还包含着回纥和契两部几万人呢。他一直盯着他们,苏定方相信,当薛仁贵他们的骑兵出击后,他们必须做出选择,而他相信,两部最终会选择倒戈响应唐军。
这个想法有些大胆,可他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