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能够满足自身,还可以出口了。然而,这样的跃进和目标倾斜,并没有直接改善民生,相反,那个五年计划期间,匈牙利的职工工资下降了13%。这也成为了酿成1956年的匈牙利危机的土壤之一。而在此之后,匈牙利逐步进行了改革,对过去高度集中的经济管理体制进行了批判,提出在坚持计划经济的同时,实行经济分散管理,发挥经济单位的作用,强调运用经济手段管理经济。到1968年全面实行改革,经过了十年以上的调研准备。具体的改革中,匈牙利选择了经济上放慢重工业,优先发展农业和轻工业的道路。废除了农产品义务交售制,取消对合作社和国营农场指令性计划。他们的经济指导思想是,市场的活动条件和规则应由国家进行调节和管理,形成有组织的市场。但市场反过来也会影响计划,修改计划并对计划过程进行监督。所以,他们提出对市场不应加以理想化,因为它的调节是事后的、摇摆不定的,并且带有损失,市场的作用虽然存在缺点,但其经济效能仍高于靠集中指示来调节经济过程的细节问题。”
“这样的论断,体现了他们长期认真调研的成果,大体上是符合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下,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优劣关系的。然而……”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毕文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匈牙利是一个比较依赖对外贸易的国家。虽然经济改革让它在1968年到1973年,形成了不错的发展势头,形成所谓的黄金时代,但在1973年,以石油危机为代表的原材料价格暴涨,迅速导致了匈牙利从贸易顺差变成了很大的逆差。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仍然选择了片面追求经济高速发展的决策。从此,这个国家的发展就陷入了断断续续的风雨。甚至在去年的时候,经济出现了倒退,外债也超过了200亿美元。这对于匈牙利这样一个国家的体量来说,已经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了。近几年来,不少社会不安定的迹象,也应运而生了。”
“算了,最后一个,东德。”
说到这儿,毕文谦忽然把笔记本儿翻到一页,用中指当书签,夹在手上,然后仰靠着椅背,目光沉沉地看着黎华:“黎华,在谈东德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自柏林墙建成之后,东德有人逃往西德的报道,你怎么看?”
黎华一愣,旋即认真思索起来。
“……这个,我不觉得西方国家的报道就是真相。我也就这方面的问题请万鹏询问过远东那边,虽然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回答的可靠性,但的确和西方国家有所不同——他们也承认有不少人逃往西德,但其中有不少并不是东德人,而是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等国家的人。与此同时,从1949年至今,西德也有将近100万人迁居到东德,大约是东德去西德的人口的三分之一。以柏林墙修建的1961年为例,那年也有三万多西德人迁居东德。并且,在东德去往西德的将近300万人里,有50万人因为以失业为主的各方面的原因,对西德失望,又回到了东德。所以,或许是万鹏在询问的时候口风有些不对,人家直接给了结论——单方面地觉得东德比西德好,东德人争先恐后往西德跑的想法,是片面而错误的。”
“是吗?”毕文谦听了,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们在这里无法探究真相,也没有必要去计较。如果非要指责的话,不如谈谈苏联人早年对东德的田园化进程——名字起得好听,其实就是把人家东德的工业设备给拆了,运走,支援给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好像咱们中国都收到了一些。这一来,你都把人家的工业给阉割了,那些工业人口,不跑才怪了!难道人家愿意乖乖去种地?东德那点儿面积,容得下全民种地吗?这些,苏联人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提的了。大概,这也是一种历史宜·粗不宜细吧!”
“不过,这并非重点。对于东德来说,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离开了多少人,而在于为什么离开。黎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了解到一个细节——东德人翻越柏林墙的办法,算得上是五花八门了。什么游泳、挖地道、跳高楼的,就不说了,还有开重型汽车冲撞的,一个人私造潜水艇的,制造热气球的,还有制作滑翔机的,连制作弹射器把自己当炮弹的都有!”毕文谦似乎笑了一下,“简直是开动脑筋,各显神通了!”
“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东德的生活水深火热,让人下定决心逃离。但细节才是魔鬼——黎华,你觉得,在我们中国,有多少人,会开重型汽车?有技术和材料自造潜水艇、热气球、滑翔机、弹射器?在我们这儿,有这水平的,绝对能很容易找到不错的工作了,说不定进了厂会被作为专家供起来!”话说得俏皮,毕文谦的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再次低头看笔记本儿,“这是一个比较过硬的侧证,东德的国民教育水平,非常之高。而关于民生的数据,你们收集的统计数据——1987年,东德,人均居住面积,27平方米,每一百户家庭拥有:152.1台冰箱,104.6台洗衣机,121.6台电视机,其中彩电47.1台,小汽车有52.6辆,每年肉和肉制品99.4公斤,鱼和鱼制品7.9公斤,蛋和蛋制品303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