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怎么样?”
拆掉口罩,医生面色有些凝重: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心肌堵塞,心脾极虚,情绪波动导致心脏间歇性供氧不足,血脉不通,以致于影响了内脏各个器官的正常运行…虽然现在已经算是抢救了过来,不过,一切也只是暂时的…如果她的心脉再遭受到任何丁点意外的刺激,不管是实质的还是精神的,都极有可能…有生命之忧。我们建议,病人现在必须静养,不适合任何探视!我们会再想商讨其他的方法进行救治,办完入院手续各位都请回去吧,病人已经转进了加护病房,会有专业医护人员照顾,不用担心,病情稳定之前,不宜探视——”
“医生——”
说完,医生转身离去,却像是的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震得所有人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全然没想到茜儿的病会是这么严重,半天,殷天爵都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未动。
无边的压抑笼罩而下,许久,抢救室门前,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老才缓缓走到了殷天爵的身边: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谁对谁错,目前都不重要了!茜儿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绝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意外。你们夫妻间的私事我不过问,茜儿要去、要留也由她自己决定,只是在她全然康复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殷家任何一个人!云霍,送客!一非,叫保镖过来二十四小时保护茜儿!”
义正言辞地吩咐完,墨老搀扶着老伴,不容拒绝地转过了身子。
狠狠瞪了殷天爵一眼,墨一非拿起电话走向了一侧。而云霍上前,没有出声,也是极度仇视冷漠地扫了殷家人一下,随即伸手摆了个‘请’的手势。
殷天爵几次想要上前争取,还没出声,便被殷家两老强行扯了回来,无语暗示地轻轻摇了下头。不管因为什么,不论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人家的女儿在自己家里丢了大半条命是不争的事实。从没如此委曲求全,这一刻,殷家两老跟殷天爵却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便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当场了驴肝肺,他们也只有认命的份儿!
强行将殷天爵拖出了医院,见他面露不舍又万分难受,殷妈妈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嘴边的责备又无奈地吞咽了回去:
“爵…这次…你真得是过了!生命何其珍贵,是无法重来的!你跟茜儿之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下吧,如果真的不合心意,就离婚吧!放过自己,也放过茜儿……”
语重心长地说完,殷妈妈眼底也禁不住渗出了湿意,当初这场婚事是他自己坚持的,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就——
望着娇妻爱子,殷爸爸重重拧了下眉头:
“你做事从来没有这么没分寸!大是大非面前,怎么犯起糊涂了?!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就该明白,你站的越高,财色酒气的陷阱就越多!一路小心谨慎,刚沾到巅峰的边,你就得意忘形了?!就算你不在乎这么多年的辛苦攀爬,也不该忘了殷家人的良心!我殷家可穷可富,可不管做什么,首先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否则,就算你拥有了全世界,你也不会快乐!爵,茜儿出身名门,身子虽弱,可没有半点尖酸的娇气,她是个好女孩!知道她身体欠佳,做事你就该悠着点,多少为她想想,现在弄成这样,以后我们跟墨家还怎么相处,你不会要闹到黑白势不两立吧!十八岁后,爸爸就没批评过你们兄妹任何一个人…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考量,越是危机,越要步步缜密…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操心了!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心如死灰,殷天爵已经说不出心到底是何种滋味,千愁万绪,他唯一肯定的是,他不能失去茜儿!今生今世,他非她不要!不管用任何方法,哪怕是要自己永远离开她,他也一定要她活着!再痛苦,他也愿意一个人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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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接连几天,殷天爵每天早晚都会来探寻一遍,知道茜儿的情况有所好转,他的心情也会好上很多,可是自始至终,他的一切都只限于听说,因为墨家人根本将他当贼似的防着,连回答他的话都是爱答不理地施舍一般。
一连如是地过了七天,殷天爵始终徘徊在病房的最外援,无法靠近一步。
白天,他强逼自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夜晚,回到家,望着那黑暗、冰冷的房间,回忆着茜儿在时的光亮温暖,他的心就像是被人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了一般。
他的脸庞日渐消瘦,也日益冰冷,每一个完美的线条,都像是被冰刀滑过了一般。
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家,殷天爵推开房门,心却陡然打了个寒战。
又是无边的黑跟无尽的冷。每当这时,自责悔恨就像是吐着芯子的蛇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卧室里到处充满着她的影子回忆,打开灯,殷天爵又是失神地盯着空空的沙发望了半天。
扯松紧勒的领带,殷天爵却是直接又退了出来,转身往另一侧的书房走去。
她不在,家仿佛都不再让人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