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幕阳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欣榆仍没有出来,他急了,先敲敲门:“欣榆,你好了吗?”
里面一点动劲都没有,他只能推开浴室的门。只见欣榆呆呆的坐在浴缸发呆,表情呆滞。
“欣榆~”他缓缓的走过去,蹲到浴缸旁,“欣榆,水凉了,我给你穿上衣服好不好?”
欣榆转头看他,她伸出手环住他的颈,让他拿着浴巾包住她,擦干她身上的水珠。
椰子端着姜汤进来:“让太太喝碗姜汤,冲冲寒气。”
厉幕阳端过来,吹了吹热气,一勺勺的喂她。她乖乖的张口,将一碗姜汤都喝掉了。喝完姜汤,厉幕阳让她躺好,王惠香已经给她把完脉,一脸的愁绪的先出去。
他看欣榆已经闭上眼睡下了,他才出去问王惠香:“她怎么样?”
“情况比我预期的要糟,她的血脉很混乱,醉生梦死的毒性比我原先预期的发作的还快。”王惠香一脸的担心,“少爷,很可能她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这两天她你吃了你开的药之后,身体明明已经好转,失忆情况比之前也没那么严重了,为什么现在又发作?”厉幕阳脸色一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欣榆一次性注射的醉生梦死太重,毒性已经入脑,现在是失忆,渐渐的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就是死亡。”王惠香说完,打了个哆嗦。“醉生梦死本来就是一种慢性毒药,每次只能注射很少的份量,而且浓度要在百分之零点几。欣榆这次注射的是纯度很高的醉生梦死,是正常份量的十倍以上,她的情况远比大太太严重。”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厉幕阳根本不能想像欣榆离开自己的情形,“无论如何,一定得救她。”
“少爷,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拼尽全力的,可是我的必竟不是大太太,对中药调配,我的实践经验太少了,我真的没有把握调出解醉生梦死的解药。”王惠香说完,擦着眼泪,“欣榆怎么就这么可怜,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苦?”
厉幕阳手按住胸口,连呼吸都是窒痛的。
他回到房间,她仍睁着大大的眼睛,他坐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欣榆,欣榆,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欣榆转头看他,微微一笑:“厉幕阳,我知道是你。”
厉幕阳莫名的有潸然泪下的冲动,他的手抚着颊边的发:“欣榆,你不可以这么倒下,你、白欣榆不能这么倒下。我记得什么都难不倒你的,当年你不过十八岁,那样的情况下你都能坚强活下来,现在不可能受这么一点挫折就倒下。”
“天赐的手术什么做?”欣榆轻轻的问他。
“明天。”厉幕阳知道她现在是完全清醒的,想到这可能是王惠香说的回光返照,他心如刀绞。“天赐很坚强,他的手术一定可以成功。天赐还需要你,天赐跟我说过,你答应了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你不可以食言,白欣榆。你已经够对不起天赐了,你要是对他食言,他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欣榆叹息一声:“厉幕阳,其实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我也很想一辈子在天赐的身边,我不想离开天赐的,我不想。”欣榆越说,越无力,眼皮好像也越来越重。“厉幕阳,如果我真的食言了,帮我跟天赐说对不起,好不好?”
“我不会说。”他急急的将她抱在怀里,“欣榆,你不能这个样子,不可以这样对我,这么对天赐。”他知道,如果他失去了欣榆,他定会疯狂。他会要所有伤她的人,都得到千倍百倍的惩罚。他会变成真正的恶魔,他会要全世界的人都不好过!
“我本来以为这里的山坡跟我记忆中的山坡是一样的,在涨潮的时候会有很多螃蟹爬上来,然后我和桓榆会用火钳钳住很多,烤在火上噼里啪啦响,还有很诱人的香味,真的很好吃。”欣榆在他怀里静静的回忆,“我突然想,要是我一辈子都停留在那段记忆里,该有多好!”
“那里有螃蟹的,会有的,只不过今天下雨,它们躲到海里避雨去了。”厉幕阳在她耳边轻声说。
欣榆笑了:“厉幕阳,你在哄小孩子吗?就算螃蟹要避雨,也不用爬到海里去。”她顿了顿,深深的看他说,“厉幕阳,我有点怕你,你知道吗?”
他心中一恸,将她拥得更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厉幕阳,我记得你骑着笨重的机车,我坐在你后面。风吹过来,真的好舒服。”欣榆面带微笑,像是在回忆过去,“可是那个厉幕阳已经不在了,我找不到他了。厉幕阳,你也找不到他了。厉幕阳,如果我还可能活着,你可不可以放手?我想过简单一点的生活,简单的说不定要计算着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想找个很普通的男人,他有一份简单的工作,薪水不高。我会生两个小孩,或许为了孩子的学费都要发愁,但是我们会用心的生活,一直到老。”
这番话让厉幕阳的眼泪彻底掉下了下来,他埋下头,脸埋在她手心处:“白欣榆,你说的好简单,把我否定的也好彻底。我曾经也想过,当年是你心里的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