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磅礴的大雨砸在马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面,早已被雨水覆盖。
再也爷了。隔着一扇窗,病房里,却是温暖如春。
蓝心湄腾出一只手,将风衣的扣子松了松,左边的袖口挽了挽,露出漂亮的碎花淡蓝色布料,繁复的花纹,却有着简单的点缀。
她俯下身,将薄薄的一层纱布折了折,按照一旁护士指导的,轻轻贴上了江格希那只烫伤的手臂,蜜色的健康肤色,盈着邪魅的光泽。
她离得他很近,为了方便给他敷药。
这样的距离,让她几乎能够清晰地数出他那一根根清晰的毛孔,清晰地很。
“胶带。”蓝心湄淡淡的开口,纤手将绷带缠好之后,按着整齐的封口,摊开了手,头也没抬。
语气很淡。
但,足够彰显出,她的不悦。
没有人回应,但一根细细的胶带卷却被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按着这里。”蓝心湄将手心拢了拢,抓起某人闲置着的修长手指,带着他,指了指绷带缠合的部位。
江格希淡淡的勾唇,削薄的玫瑰色唇瓣勾勒出一抹宠溺的味道。
她的小心思,如此地鲜明。
明明很气,也还是隐忍着,这也让他的心里如同安了一张细细的绒毯,软软的,暖暖的,却是美好的感受。
指节微曲,泛着矜贵的苍白,却衬得白皙的手背更加完美,乖巧地停在了绷带颤合处,不再动弹。
江格希侧过脸来,狭长的凤眸微微地眯起,眼角露出浅浅的笑纹,并不很深,细细清浅的痕迹,添抹上了一抹轻松随和。
他的视线里,蓝心湄正低着头,仔细地拿出剪刀,将胶带剪成细长平均的一长条,一长条,整齐地贴在指腹上,纤细的手指灵巧地飞舞着。
她的呼吸很浅,也很不均匀,因为她感受到了某人一直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从未移开过。
警告过自己,别再衍生出多余的情绪,但看到他把自己弄伤了,她却不得不管。
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躺在病房里的,她不希望他的病情再加重了。
“好了,护士小姐,你继续吧。”蓝心湄摊开手,将最后一条胶布整齐地贴在了绷带上,站起身,对某人有些侧目的神色一概忽略不计,拿起包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病房门口的那一刹,一股冷风从领子里、袖子里猛地灌进来。
很冷。
也很刺骨。
但也只是一瞬。
蓝心湄抬眸,回望了一眼房间里的江格希。
他依然坐在床上,看着她,似乎是希望她能回去。
但是蓝心湄没有回头,就这样调头走开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是苦笑,而是一抹怅然的笑。
从何时起,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味。
她的心里不再有他,她释然了……
而他呢?
蓝心湄走出医院大门,今天她学校还有课。
她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回学校了,再不回去进度该跟不上了。
反正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江格希的伤一时半会又好不了。总不能让她不上学,成天待在医院陪他吧?
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放学之后有空再来看他。
在经过医院里那空旷的停车场时,蓝心湄眼角扫到一辆房车,是暗色系的红棕色,但足够亮眼。
她知道房车的主人是谁,但没有揭穿,继续朝前走着,准备打车。
房车一直很低调的停在医院里,紧闭的茶色窗户,明明颜色看着很淡,但却直截了当阻隔了车内的视线。
让车子里的人多了一层隐秘的诡异。
“少爷,老爷已经到机场。”一声恭敬的嗓音响起,车内沉默的男子终于抬起眸,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透向了窗外,那抹纤细的身影。
一夜,未归。
宫泽泉握拳,抵在苍白的唇边,抵住从喉咙里,甚至是从胸腔中繁衍而出的瘙痒,轻轻滴咳。
一声,一声,逐渐加重。
“少爷,回去吧。”那恭敬的嗓音再次响起,多了一抹慈祥的体贴和关怀,也有些无可奈何。
泰山坐在房车的副驾驶座,转过身,看向正不断咳嗽的宫泽泉。
从未见过少爷这样,一连半个月,蓝心湄住院的这些天,少爷每天都要来这里等。
直到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平安无事,他才淡淡地勾了勾唇,挥手示意开车。
泰山虽是个大老粗,并不懂得太多男女之间的情事,但,多少也猜出了几分。
他们少爷对那个女孩有意思,放心不下,却又不敢正面追求。
宫泽泉没有回答泰山的话,即使在拼命咳,却仍无法克制地将视线紧紧盯着窗外。
一夜,未归。
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唇色十分地单调和苍白,并不是健康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