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山药你喜欢吃脆的还是面的?”贺泓勋洪亮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林芽抬头,整个客厅一片温暖的淡淡晕黄,好像一直要暖进心里去似得。
林芽微微扬唇,随之同样大声的应和道,“老男人,我爱吃脆的!”
说完,林芽摸摸还在那急的叮叮的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去。况且已经晚了。”
是的,她和顾淮宁早就已经晚了,已经晚的事情从来都没法挽回,所以不如让它彻底晚下去吧。
既然顾淮宁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国了,那么她还去见他干什么?只怕到时候动摇了他的决心,他要再不走了怎么办?那她不一片好心到时候岂不是变成那啥祸水了?
这不是让他在离开前留有遗憾,而是没有那个必要再见面。从他当时出国开始就已经预见了今天的结局,或许说,他既然走了就不该从美国回来。
“妈咪,其实我能看的出来,顾老师应该也喜欢妈咪你吧?”叮叮偏偏头,评价的很客观。那像是小大人一样的话让林芽挑眉,听她接着说,“可是今晚很冷哎,顾老师在外面会不会冻坏了?不然叮叮去给他送件外套吧?”
“不用了。”林芽摇摇头,说了句让叮叮的小脑子理解不上来的话。“有些人等久了就会放手了,因为人不是铁金刚,每个人都是父母生肉长的,一次又一次的冷了、疼了,也就不会再眷顾那心心念念不放手的东西了。”
今晚是很冷,若是她不去的话,顾淮宁必然会在那里一直等下去,说不定会等一夜。但是她相信,这一夜他会更想明白很多事情,走的时候也会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因为她的意思,相信他已经彻底明白了。
也许有人觉得她狠心、自私,枪一发而绝不回头。没错,因为她只想大家过的都好。各自过的都好。
她不是个容不得瑕疵的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入一场拎不清的混乱局面,伤人又伤己,劳神又劳力。她只想让自己活的更有原则一点。
叮叮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树懒熊一样抱着林芽的手臂摇晃道,攒着小拳头的道,“妈咪,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说话时的样子和爸爸真像!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笑着捏捏叮叮的小鼻子,“好了,叮叮先回房间玩吧,等会儿我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了!”TBsr。
眼见着小家伙儿走开的身影,林芽转身面向硕大的落地窗子,迎着身后的光,突发奇想的玩起了小时候常玩的在利用窗上的雾气写字的游戏。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子上已经出现了鸡爬的三个字——贺泓勋。
其实有些东西不是像,而是她和贺泓勋在对过去的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一样的。一页书翻过去就是翻过去了,没有重看的必要,把握、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性,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大气,有责任感,为了足以和优秀而骄傲的他匹配,因为,从爸妈去世后她真的太渴望家人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就如他也渴望一样。
嘶,林芽挑眉,忍不住抚抚自己有点儿发毛的脸。这话矫情的,她怎么一下觉得这么冷呢?这真是她说出来的?
当她看到面前的窗子投射着身后的影子突然一暗,在她下意识转头时,随着一双手突然探到她的腋下,那猝然窜入鼻孔的熟悉气息神奇的在她心头开了花,柔软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在想什么想那么入神呢?连我过来都不知道的吓一跳。呦,想我呢?”贺泓勋看了一下窗上的字,不想用也知道此刻脸上的表情是有多美滋滋的。下颚靠在林芽的肩上,因为这个姿态实在让人太享受,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的。
只是他身上带着的排骨香味儿让林芽一下子就忍不住食指大动起来。哎,乃确定是她拴着贺泓勋的胃,而不是事实是反过来的?
“谁让你那么神出鬼没的,走路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又不是特种部队搞侦查。”林芽挑眉的反驳,随之敛去眼底的沉色,眼光清明的拍拍他的大手道,“我刚刚在想,是不是该给咱叮叮换个正式的名字了?”
叮叮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上学了,他们在家叫她什么都好,可总不能在学校也这么叫吧,所以她打算为她取一个正式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模糊,只在她肩上‘嗯’了一下算是认同。
男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不着急的慢吞动物。改名啊,这事儿虽然他以前想过,但这不是还有一年吗?
“我的意思,是想让叮叮跟着我姓。”
这话说完,贺泓勋总算睁开眼睛,深邃的双眼皮像是被刀子割开的一样,越发显得淡蹙的眉头低下来的眼窝深陷。
“这不太合适吧?老婆你不能这样,这还没生孩子呢,就在策划着搞国土分裂了?”
最棘手的是她还不能作为敌对势力就这样给抓了,还得好生哄着听着。啧啧,革命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啧,你想啊,以后咱有了孩子,是女孩子还好说,若是男孩子的话,这叮叮是要给咱儿子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