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楼下休闲区。
嬗笙从食堂吃过午饭回来,沿途经过時,看到草地那边有几个孩子玩耍着,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她不免慢下来脚步。
可原本童趣的景象忽然被打破,其中一个稍微个子矮小些的孩子忽然被推倒,却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也反推回去,却遭其他孩子的一并欺负。
嬗笙皱眉,周边的人都没太注意这一幕,也没人上前阻止,她忙快步走了过去,这也才将孩童的对话听的真切。
“哼,反正你是没爸的野孩子,我们才不会怕你,也不跟你玩?”
“我不是?”
“你就是野孩子?连爸爸都没有?”
“我不是?”被欺负的小男孩倔强的站在那,仰着小脸,死死的抿着唇,只是重复着。
可能是被他执拗的样子气到,对面领头的孩子有些气不过,伸手还要将他推倒,嬗笙紧忙出声制止,走过去将小男孩护在身后,故意厉声道,“你们干什么,打架吗?是不是要我让医生给你们扎一针?”
几个孩子见状,立即有些害怕,互相看了看,一溜烟的都跑了开来,只剩下她还护在身后的小男孩,握着小小的拳头站在那,抿着唇眼睛里都是执拗的光亮。
“小朋友,你没事吧?他们也都是胡乱说的,你不用当真,你”
“我才不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她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小男孩忽然挣脱了她放在自己脑袋瓜上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嬗笙愣愣的看着那小男孩身影消失在视线外后,她才缓缓的直起身子,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小時候,她也总是被小朋友们排挤着。
她有些情不自的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腹部,心中不暗暗问着自己,她还要坚持吗?
白东城的改变,和他说的给他時间,也许,她真的可以等一等,试一试。
毕竟婚姻大事,他们是成年人,可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若是之前刚刚怀孕時还好,还能狠得下心去打掉,现在这胚胎都已经在孕育了四个多月了,这让她怎么舍得?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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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海富集团的高层下,一辆越野车停靠在了那,在看到某个身影后,车子行驶了过去,按下了喇叭。
郑初雨被喇叭声吸引,扭头一看,随即伸手挡住了眼睛,车大灯照的她眼睛有短暂的失明,随即才费力将驾驶席位上的男人面容看清。
确认是白东城的一瞬,她心里刚开始是有些欣喜的,但随即,便又急速的下沉。
这些天,她一直都躲避着他,尽可能的安排去外地出差,就是为了他来找自己,他打来的电话,她也都未接,因为她很怕,怕他会说出她不想听到的话。
那天早晨她照例去医院看他,却发现了穆嬗笙在病房里。
穆嬗笙睡着了,让她诧异的是,穆嬗笙躺在病,而白东城却像是个雕塑一般立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定力,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目光也直直的看着的她。
那种目光,她不是没见到过的。
她很慌,掉头便跑了开,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护士身上,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被撞翻,里面的热粥洒了她一手,她都不觉得烫,只觉得心里泛出来的痛楚,比手上的疼来的猛烈多了。
咬了咬唇,郑初雨看着面前已经打开的车门,没办法再逃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都似乎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东城,你怎么开这辆车子出来了,不怕被人看到吗。”郑初雨受不了他的静默,幽幽的开口问着。
“没事。”白东城微微一顿,又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些这些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初雨随即就变了脸色,猛地抬头看向他。
“初雨,我上次去你那里说的话,不是一時冲动说出来的,你考虑一下。”白东城目光微凌了些,缓缓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东城,你确定你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要考虑的人是你,不是我。”郑初雨紧紧的盯着他,握着的手指差点碾碎了指甲。
“初雨,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愿意重复说过的话。”白东城皱眉,语气微沉,也同時表明了他在此件事情上的坚决。
郑初雨身子一软,浑身的骨头都瞬间瘫软了下来,过了几秒后,她眼里忽然染上了几丝光亮,“东城,我不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看,你还戴着我送给你的领带,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呢?”
说着,她侧身抱着他,手里捏着他衬衫上静静垂落下的领带,激动的说着。
“不,这是阿笙送的。”白东城叹了口气,语气却还是不复温度。
“什么?”郑初雨大惊,随即失态的直接拿起领带掀开仔细的看,在领带两边纹路仔仔细细找了半天,始终未果后,她手指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