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嬗笙说的所有话,都在他脑袋里不停的盘旋,他不想听,一句都不想听,因为她决然要离婚的决心已经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
即便是他想要用拖延政策,想要等她气消了,再好好的哄她,可面对于他的退缩和躲避,她很有对症的办法,那就是直接给他一脚,让他面对现实。
他在以往从来都没有会想到,嬗笙会提出来结束婚姻,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会遇到状况。
他家世背景雄厚,征途顺遂,算是年轻有为,一向就有明里暗里很多要攀附他的女人,如若是像她这样普通的女子,应该都会感动流涕,无怨无悔,无论遇到什么,应该都不会舍得抛弃现有的一切,可她怎么就能这么坚决呢?
他踏入白家后,在白斜卿被两个家族联姻之后,他就对婚姻更加的无关痛痒,在他以往的认知里,真的,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可他没想到会遇到她。
最开始時,以为她是有心故意,再到纽约,他更是认为她是那种很有心计很会演戏的女人,可最后确定一切他想错了的時候,他第一次对人有了兴趣。不过毕竟是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他并未太放在心上。
直到两人被搬上报纸头条的照片和白老爷子的明显态度,两人才再一次有了交际。
其实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单单是他稳健有分寸,而是他在做事和决定上从来不犹豫,即便是遇到在艰难的形式,他也能最快時间拿准下一步该怎么走,但面对她,他似乎就没了那自信的笃定了。
因为他如果可以狠绝一点,大可以威胁她,或者用他的能力让她无路可退,逼得她乖乖做他的白太太。
可他没办法那么做,他真的连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和她之间到底算什么。
当初他的解决办法,确实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想要给她个名正言顺,但也有一部分是他说不清的原因,就是因为弄不清,所以他一直以为,两人的婚姻是很自然而然的一宗合作案,必须合作。
还有在床事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种癖好,她明明已经怀孕了,他对她的兴趣却离谱的浓,有時听着她一遍遍哭着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心都痒的难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每晚,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他也会一夜好眠。他一直认为,要她是对她的身体着迷。
只是,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逆乱着滋生。
她不会像别人那样叫他东城或者白立委,只是软软的叫他领导,还会给他个非常不好听的小白称呼。他当時听着是极其反感的,可她一遍遍的在嘴巴里重复,他却觉得顺耳起来。
在四合院時,她曾那样不顾危险的爬树,为得不过就是那个不值钱的遥控飞机是他在乎的东西。
那時候在夜晚,她那样忧伤的抱住他,问他会不会害怕,那样子,似乎亲临的人是她,因为她看起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难过。
在白家時,她似乎能感应到他自己鼎力的局面,在桌下悄悄的去握他的手,传递着她和他一块儿的信息。
在他因为汪姨说妈难听话受影响時,她百般靠近,最后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伤口摊开,只为安抚他。
其实他们俩从那一夜后相识的時间并不长,而真正意义相处也才三个月,两人经历的事情也不多,但就是一些细微的小事,他都去记住了。
和她婚后,他会在每次走出立法院時,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因为他要回家,两人也闹过别扭吵过架,一向很好掩饰情绪的他,单单在面对她時,会多出了分喜怒,甚至还会在不知觉中做改变。
她为他孕育孩子,努力维持婚姻,在面对记者時,她都已经那样伤心绝望了,却还是帮他打消了不利新闻,可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不敢往下去想,因为越想便越乱,越乱就越无法清醒,但在这样噪乱的情绪当中,有一条认知从其中剥离出来,就是,他不能离婚。
无论是从理智上来说会对他造成的影响来看,还是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同意。
离婚,怎么可能离婚,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允许她离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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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他没听到,在外面的方青推门走了进来,再看到他脸上出现的颓败時,惊恐的瞪大了一双眼睛。
因为,那不是应该出现在立法院最年轻最有能力的白立委脸上的。
白东城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中点燃着的烟早已经剩下烟蒂,烫在他手指皮肤上都没太大的感觉,这会儿才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怎么。”他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哑。
“白立委,您爷爷刚打你手机在通话中,所以打到办公室来,说让你和白太太回去一趟。”方青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东城的神色,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自己是看错了的。
白东城皱了下眉,没说什么,随即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