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建立在山上,路很远,所以计程车也只能停在山下,嬗笙捧着手里的雏菊下了车,沿着青石路面走着。
山路两侧都是大树和蒿草,绿意盈盈,微风吹拂之间仿佛都带着青草的气息。
墓园也是分三六九等,妈妈安置的地方是比较靠下和靠边一些,远远就能看到那墓碑,是医院选的暗灰色,上面还挂着妈妈的照片。
像是她本人一样,矜矜持持的,嘴角带着笑,细看眼角还有些浅浅的细纹。
低头看了看手里捧着的淡粉色雏菊,嬗笙鼻头有了些酸意,她还记得妈妈最喜欢雏菊,说是代表幸福的花儿。
以前就会念叨,说她身上有植物的气息,就像是雏菊,所以希望她也能幸福。
这似乎是妈妈对她说的最温情感性的话了,妈妈对她一直很淡,不像是一般妈妈那样,会毫不掩饰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溺,但也不会刻薄的不去喜欢她。
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安静的,淡然如水,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对着她笑,偶尔会在她未发现时,盯着她直直的发呆。
想起见到妈妈那最后一幕,她身体的冰凉,似乎也同样渗入了嬗笙的心底,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妈妈,你会不会怪我?
嬗笙看着照片,在心里喃喃的问着,喉咙处都开始干巴巴的疼。
就在她弯身想要将手里的花放在墓碑边时,一道嗓音清亮的压过来,带着邪气,“穆嬗笙!”
嬗笙吓了一大跳,原本都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直接被吓了回去,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她大呼。
“干嘛一副见到鬼的模样,这墓园又不是你家开的,许你来,就不许我过来?”白流景双手把抱胸,抬着下巴用趾高气昂的态度道。
“没没,我惹不起您三少!”嬗笙直翻白眼,打算不搭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接触的次数多了些,嬗笙对他也越发的随意起来,在流景这里,她没那么多的拘谨,完全不用小心翼翼。
可有人就是能发挥死不要脸的精神,长臂一伸,将她手里要放下的鲜花抢了过来。
“白流景,你干什么!!”嬗笙有些火大,瞪着他。
只是她不知,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么一瞪,一点都不凶恶,反而因为那长而翘的睫毛跟着扑扇,让人倒是心生出几分怜爱来。
“你喊什么,我又没要强暴你,不过是管你借几朵花。”
流景按捺住心中的澎湃,懒洋洋的说完,随即在她的鲜花里抽出了几朵雏菊,然后丢还给她。
嬗笙被他说的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去的,只能继续瞪着他。
流景却无心再撩拨她,拿着那几朵可怜的雏菊,朝着山上面继续走着。
嬗笙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将鲜花重新拢好,放在了墓碑边,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房有东西在捣搅着。
也许,如果爸爸没有贿赂被抓的话,妈妈应该还会活得更久一些……
“阿笙,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
“我没有爸爸!”
“阿笙,不要怪爸爸,他……他也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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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嬗笙打算要回去的时候,目光向前看时,发现远处伫立着是身影,似乎从未动过。
她抿了抿唇,好奇心还是占据了心房,她抬腿沿着青石路往上走着。
流景所站着的地方,是一片很宽阔的地方,周围十米开外都没有其他的墓碑,似是专门设立出来的地方。
中央是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那上面的照片……
流景的轮廓,几乎是和照片上的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用问,嬗笙也已经猜到了一二。
墓碑下面放着的是之前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几朵雏菊,放在那么大的墓碑下,更加显得少的可怜。
嬗笙不禁无奈摇头,倒是符合三少的一贯风格,连看个人也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花。
“他帅还是我帅?”一旁的流景忽然开口。
“嗯?”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应该是我帅,他就算活着也都一把年纪了,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我帅,只可惜……我是没办法印证这点。”
嬗笙闻言,不解的看着他。
“我没见过他。
“我一岁多时,他就走了,不过应该没遭多大的罪。”流景说话时,一直都盯着墓碑,却又透过墓碑再看别处,“跳楼自杀,呵,多大的勇气。”
“流景……”她情不自禁的去看他,喊他的名字。
“我是一点都不难过,反正我也没看到他最后死时样子丑不丑,就算看到,那时太小,也会什么都不记得,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过爸爸。”
嬗笙听着听着,心就跟着揪了起来,以往玩世不恭的流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