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抺胭脂色染红天边,即便是如此,森林里树枝繁茂的光线也明显暗了下来,只有斑驳的影子在地面上。
脚上只踩着一只鞋子的嬗笙无目的的往前奔跑,发丝夹杂着汗珠凌乱的贴在额头上面,痒的难耐。
她没有时间去擦,空余出来的一只手紧紧的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剧烈的奔跑已经让她喘不匀气息,腹部也不时传来阵阵的绞痛,可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仍是催促着她加快脚步。
不能回去,不能被带回去……!
嬗笙抬头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密林,几乎没有成形的道路,可她不能停。
她必须甩掉后面的人,然后她就可以拿着手里的身份证和护照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国家,只要能离开那个像是恶魔一样的男人就好!
“白太太,您不能再往前跑了!”身后追着的男人们都穿着军用靴,这样的山路如履平地,追的很快,声音也清晰的传来。
“白太太,白立委也上山了,您别跑了,不然您肚子里的孩子……”声线有些紧张的欲言又止。
不时传来的话没让嬗笙停住脚步,反而更加的加快,手也更加紧的扶着腹部,再听到他也上山时,心脏激烈跳动得差点从胸口蹦出,指甲盖因为用力都泛了青紫色。
“穆嬗笙——!”
透着低沉的男音贯穿顺林,犀利入耳,她的身子顿时一激灵,脚下刚好踩到的石子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毫无意外的朝一旁滚落下去。
“啊——”双手死死的抱着腹部,她恐惧的尖叫。
虽然她反应够快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树干,可腹部还是被突起的石头撞击了下,清晰的感觉到下面有水流一样的东西涓涓流淌。
“阿笙,阿笙!”
穆嬗笙模糊看向大步跑过来的他,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衬衫,他曾从军多年,身材挺拔修长,这样简单的装扮应该也会让人屡屡回目。
目光往上遇到的是一双如同猎豹般深沉的眼睛,里面氤氲着风暴,可夹杂着的情绪又太多……
她没办法去仔细辨别,因为身体疼痛的痉挛已经让她陷入了昏迷。
******************
浓重的消毒水味,映入眼帘的白,有液体推入血管的麻痛感让她明白此时身处何地。
想起昏迷前腹部的那下重击,她顿时惊恐,想要去看或者去询问,可耳边医生的话,却吸附了她的意识。
“白立委,现在白太太大出血,处于高度危险中,虽然我们一定会尽力,可……现在您需要快点给个决定,只能保一个,是保大人还是保……”
麻药已经快速的起了效果,所以她需要很用力的撑着眼皮,她想抬头去看他的神情,可没有力气,只能看到他刚好垂在她视线内的手指。
五指修长,指骨分明,此时一根根的攥起,互虐的用力捏着。
他此时陷入了强烈的内心挣扎中,穆嬗笙嘴角微动,却没有痕迹,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涩然。
终于,没有停顿的三个字还是简短的吐了出来,“保孩子。”
过程中他甚至都没看她一眼,穆嬗笙缓缓的闭上眼睛,冰冷的心脏已经无法翻搅,手术灯强烈的照射下,她眼角闭合的缝隙处终于有了晶亮……
……………………
这名字有个字,挺别嘴的……(嬗—s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