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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榻上,铺着柔软的褥子。
无咎头枕着双臂斜躺在榻上,眼光透过洞口看向山谷的美色,随着一阵淡淡清风吹来,他一脸的惬意。
而花娘则是坐在石榻的角落里,有些郁闷,却又不得不忍着,以免到嘴的嫩肉跳下山去。
她虽然心狠手辣,却也并非不懂计谋。
好饭不怕晚,且等夜里再收拾这个白脸书生。一旦得手,定然叫他生死不能。不过,为了安稳宽慰,且好言好语哄着劝着。他不是对于红岭山好奇嘛,且说与他听也就是了。
“红岭山有三位仙长,为首的叫作武德,高深莫测,最为厉害。他还有两位同伴分别叫作万峰、王昱,同样是仙法高强。据传,红岭山曾为武德仙长师父的修仙之地,他师父归天之后,他便立下心愿,要将此地打造成一方人间仙境。我马家以及诸多江湖汉子仰慕而来,着实消遣快活了三五年。不过”
“不过,听说万峰与王昱两位仙长不甘居下,为此三人争吵过一段时日。而我马家只管运送搬运,且半年一回,倒是不曾知晓其间的详细”
“红岭山地处隐秘,四季如春,洞天福地,逍遥绝世。无先生若非跟随本姑娘,岂能有此仙缘?你便乖乖从了吧,必然乐趣无穷也。人生苦短,来啊”
一个苦口婆心,百般诱惑。一个不为所动,刚烈异常。
便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外有人召唤,说是时辰到了,且去聚仙宫赴宴。
花娘只得作罢,却要带着她的“夫婿”同行。而无咎竟也不再抗拒,跟着走出门外。
回廊中相继冒出人影,正是马彪与他的手下。循道而行,到了一处旋转的石梯前。众人拾阶而上,穿过所谓聚仙宫的二层,又过了片刻,狭窄的坑道骤然一阔。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洞穴,或是石厅,两丈上下,数十丈的方圆,并环列一圈石几,拱卫着居东一侧的尺余高的石台。石台上铺着兽皮,设置案几。而不论是石台,还是案几,都摆放着酒坛、杯盏与煮肉、干果等吃食,更有七、八十个汉子围坐四周,一个个举止放荡恣意不羁。所在的向阳一方,则是凿出十余个丈余方圆的洞口,天光从中透进石厅,撒下一片明亮。
在石厅右侧有排无人的石几,应该便是马家的席位。
马彪冲着在场的众人抱拳行礼,然后带着众人入席。而无咎则是跟着花娘坐在席尾,两人理所当然共用一张石几。
石厅的来往通道并非一个,另有几个洞口分别通往各处。
须臾,有人招呼一声。
在场的众人纷纷站起,举手相迎。
一位身着丝袍的老者从石厅的另一端走来,大袖飘飘,神态慈和,颇具高人风范。他从石几当间走过,缓步踏上石台,大袖一拂,施然落座,神态睥睨间带着微微笑容:“世间多纷扰,红岭自逍遥,聚仙欢乐多,举酒向天笑!”他举起酒杯,温和又道:“诸位贤能,同饮杯中酒!”
众人举杯附和,欢笑声一片。
无咎坐着没动,却瞠目莫名。
马彪一伙既然与那群莽汉臭味相投,不用多说,都是残暴好杀的强人,没几个好东西,却被老者称之为贤能。莫非这世道变了,怎么看不懂呢?还有那四句话,透着轻狂浅薄。倘若祁散人在此,定要大骂俗不可耐!
不过,据说红岭山有三位仙长,如今叫作武德的已然现身,还剩下两位去了何处?
“仙长敬酒,不敢无礼,乖啊”
无咎跟随众人坐下,一只酒杯送到面前,还有花娘的低声劝说,像是在哄骗小孩子。
他接过酒杯,又顺手放下。自从返回都城之后也曾数次饮酒,却均有缘故。如今他不愿随意破戒,就像过去的不再回来。
花娘还想再劝,根本无人理会。
无咎自顾拿着一枚干果端详了片刻,不慌不忙品尝着。
而那位武德仙长饮了几杯酒,兴致盎然,手扶长须,感慨道:“灵山仙门怎样,富贵王庭又怎样,均不及我红岭仙宫的逍遥快活。人活百岁,纵情一回,才不负春秋时光。想老夫我也是修炼有年,终得看破仙道。今生得意须尽欢,莫让玉樽空寂寞。来、来、来”
众人又是举杯痛饮,抓起肉食大快朵颐。
花娘跟着酒肉不停,很是神采飞扬。
无咎看着狂欢的场面,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今生得意须尽欢,莫让玉樽空寂寞。那个武德仙长说的好像没错,而花娘与在场的汉子们秉持着及时行乐的信条好像也没错。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的德行?而此时此刻,却是觉得索然无趣。
难道是自己变了,或是错了?
无咎低着头,有些落寞。
当酒至半酣,石厅内已是一片混乱。吆三喝四的,推杯换盏的,喊爹骂娘的,袒胸露背的,丑态百出而无奇不有。
即便花娘也是扯着衣襟领口,全无顾忌,恰见身旁的先生郁郁寡欢,抓着一大肉骨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