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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少典带着随从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依然不好看。
附宝儿与蛟老留了下来,陪同的还有两个身裹皮袍腰插钢刀的部落汉子。
宝锋则是寻来了几张破凳子摆在帐内,总算有个歇息、或是会客的地方。之后,他与老哥几个拉着那两个部落汉子退到帐外。
军帐之内,宾主落座。
帐内没有灯光,显得阴暗寒冷,还有阵阵冷风打着旋儿从帐门吹进来,所卷起的灰尘草屑有些呛人。
无咎左右摇晃着,一时难以安稳,这才发觉屁股底下的凳子只有三条腿儿,其中一条还短了一截。他站起身来,尴尬一笑,原地踱步,把玩着手中的虎符,出声道:“宝儿姑娘,此番有何见教?”
附宝儿与蛟老静静坐在一旁,颇为淡定自若。
无咎继续踱着步子,牢骚不断:“破阵营的这群老兵,多半有家有小。固然立功心切,却赤手空拳,肚子也吃不饱,上了战场只能白白送死。试问,遗下的孤儿寡母谁来养活?”他话语一顿,无奈又道:“我也想帮着少典成就王业,奈何力不从心啊!”
附宝儿双足并拢,双手抄在胸前,柔美乖巧的的模样,便像是个寻常的女孩儿家,只是她沉凝的眸子闪动着睿智的光泽,说出来的话语声也是颇为悦耳动听:“我既然答应少典殿下,自有计较。我有蛟一族前来助战,不仅有上万的壮士,还有四五万牲口,战马、兵器、粮草更是不计其数。只须从中稍加调剂,应付数千人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尚不知你破阵营人员几何?”
无咎停下脚步,伸出一个巴掌:“破阵营兵多将广,至少五六百不,五六千”
附宝儿含笑道:“破阵营尽为老兵,凑够八百已属不易。我还要兼顾其他,不妨让族中给你一千之数的粮草兵械。若有富余,再行调剂!”
无咎的手掌还在翻动着,适时变成一根手指:“一千之数,再不能少了!”他见附宝儿颔首认定,暗暗松了口气,又疑惑丛生,好奇问道:“我记得你有蛟部落,远在万里之外,长途跋涉极为不易,如今却兴师动众,难道只是为了帮着少典登上王位?”
“我有蛟一族游牧天下,聚众迁徙原本平常,且筹谋在前,如今一切顺理成章。何况我有蛟一族,却因凤翔一族逼迫太甚,而不得不另寻栖息之地,于是便与少典一拍即合。只须助他成就王位,我族人便可继续繁衍生息!”
附宝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姬少典胆略过人,兼有天下大同之宏图壮志。将我万千族人的前途与命运托付与他,合乎天意、神旨!”她身材娇小,性情温和,而说到此处,整个人竟然透着异样的坚定!
天意、神旨?
那不过是强权联姻的借口罢了,为的是彼此的相互依存!
无咎不以为然笑了笑,忽而又心头一动,接着问道:“有蛟与凤翔,均为凡俗部落,缘何会有万兽诀那样的法门,着实叫人奇怪”
万兽诀,有驱使天下万兽之称,虽不尽然,却也颇为神奇。而其中的许多法门,离不开修为神识。说白了,寻常的凡人根本施展不了万兽诀。
而他问话的本意并非如此,而是那张大弓与夔骨指环的来历,却又怕附宝儿借口讨要,索性避而不提。
附宝儿稍作沉吟,反问道:“天下仙人,谁又无不出自凡俗呢?”她抬手抚摸着发梢上的珠子,秀眸中闪动着一抹神采,轻声又道:“何况你我均为神族的后裔,开创驱使万兽的法门并不奇怪”
“神族后人?”
无咎愕然。
“难道不是吗?”
附宝儿面带笑意,自问自答:“你我若非神族的后人,如何在洪荒丛林的血腥拼杀中延续传承至今?如何开种五谷,钟鼎有序?如何驱虎擒蛟,飞天遁地?又如何仙凡有别,阴阳轮回?有人说了,一切出自混沌而物竞天择,而我又问了,你我的祖先究竟来自何方”
无咎有些发懵,无言以对。
“你我的祖先,早已不在了,而你我身为神族的后裔,体内流淌着神的血脉与魂魄。甘于红尘者,乐于苦乐之中立志探索者,便以机缘而成就仙人神通,踏上逆天征程,寻往祖先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径。不管是天翻地覆,还是光阴轮转,你我都不会因挫折而沉沦,因劫难而止步。但有一丝光明,必将传承永继!”
傍晚时分,一人一马回到了公孙府的门前。
宝锋等人又要接收粮草军械,又要忙着募兵操练的重任,老兄弟几个着实无暇分身,于是便留在了军营。而身为将军的某人,竟是抛下了数百兵士打道回府了。
虽说也曾熟读兵书战策,而真要带兵打仗并不容易。尤其是待在那阴风嗖嗖的军营里,诸般事物毫无头绪,倒不如回到家中的后院,陪着某个老道品茶聊天来得惬意。
无咎跳下枣红马,慢慢走上台阶。军营人手短缺,两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