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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内,并非如想象的那样阴暗。
或者说,这是一道山间的缝隙。踏入山洞之后,便见洞顶往上纵深而去。而落脚的地方,则是上窄下宽,一两丈的方圆,往前延伸,并有隐约的天光从石壁缝隙穿透而下。
由此看去,浑如大山从中劈开了一道口子,却又深浅莫测,寒气淡淡。诡异的情形,使人一时莫名所以。
黄奇倒也谨慎,获悉无误,便催促王弼与陆志头前带路,俨然成了此行的发号施令者。而他本人则是带着柳儿走在当间,姜原、东胜与文山跟随。而无咎,便成了落在最后的尾巴。
不过,柳儿或许有所惦念,时不时回头招呼着她的何师兄。而王弼与陆志也是常常停下等候,唯恐某人迷途走失。
一行八人,鱼贯往前。
小半个时辰过后,山洞的缝隙渐渐变大。又去片刻,突然一道天光霍然而下,顿时四方开阔,景物迥异,俨如置身于另外一片天地之中。
无咎随着众人停下,暗暗惊奇。
原本逼仄的山洞,不过是一条狭长的坑道。而坑道至此而终,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数十丈的巨大洞穴。且下方幽暗不明,雾气横生往上直去数百丈,草木乱石丛生的环壁尽头,一方蒙白的天光,显得异样的明亮。如此一方所在,浑如巨大的深井。坐井望天之际,顿觉天地牢笼。
要去的地方并非往上,而是下方那更为诡异莫测的井底!
“诸位同门,此处便是传说中的九重渊。由此循壁而下,抵达渊底并非难事。”
“是啊、是啊,机缘尽在此处,祸福自有天定!”
王弼在分说,陆志在附和,两人一唱一和,还是那么的默契。
在巨坑的边缘,有窄窄的落脚之处。众人分向两边,各自站定而上下打量。
无咎跟随众人走到坑边,勾着头往下一探,只觉得深邃无尽,幽暗莫测,寒气扑面,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慌忙往后躲闪,犹自瞠目乍舌而惊讶不已。
莫非这深不见底的大坑,真的能直达九冥地渊?若真如此,就此逃出古剑山倒也不错。只怕接下来的情形无从想象,使人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呢!
而自己先后厮混过两个仙门,也算见识到了仙门中的大致情形。这帮仙门弟子,修得长生,练得神通,再打打杀杀舒展筋骨,同时还不耽误郎情妾意。若是闲闷了,便来一段寻幽探奇。有着如此惬意的人生,谁不羡慕呢!而偏偏就是这些家伙,卖弄天道却残酷无情,肆意妄为而又不懂珍惜,让我这个凡人跟着近墨者黑,情何以堪呀
无咎置身仙门,并深入仙门秘境,反倒像个旁观者,只管一个人胡思乱想。
王弼抬手示意,率先循着坑壁的一条浅浅石阶往下走去。
陆志站在一旁,催促众人动身。
黄奇、柳儿与姜原等五人相继随后。无咎也只好带着小心走下深坑。陆志则是以照看之名,押后独行。
一条浅浅的石径,环绕坑壁而下。石径应为前人所留,尺余宽,光秃残缺不全,人行其上,偶尔要侧过身去,并脚下留神,方能避免失足踏空的凶险。好在一行均非常人,尚还不至于腿脚发软难以自持。
从远处看去,八道人影拉开十余丈远,在深坑中缓缓而行,一个个的身影很渺小。而人在其中,则更显深坑的空旷莫测。初始还见野草丛生,渐渐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伸手触摸,指尖透着冰冷的潮湿与水迹。且有寒气从下方氤氲弥漫,彷如就此踏入深渊而一去不回。
无咎是灵力护体,脚下留意,伸手扶着石壁,一点点往下慢慢移动。每环绕着巨坑一圈,下降数十丈。两个时辰之后,已然下降了百余丈。而行至此处,那原本环壁而凿的石径,从中缺失了一截,好似去路已无,一行八人相继停下低头观望。
而带路的王弼好像有些不耐烦,出声道:“诸位无须刻意,尽管施展手段!”他倒是有言必行,话语声尚在坑中回荡,人已贴着石壁往下一跃,斜斜飘落在五六丈外的石径上,尚未落脚,趁势召出飞剑插入石壁,堪堪站稳,继续往下行去,还不忘笑着示意道:“呵呵!此处看似凶险,其实不然,只要胆大心细,倒也行走如飞!”
陆志适时附和道:“是啊、是啊!九重渊怕不有千丈之深,你我还须加快脚程”
黄奇不甘示弱,跟着越过了石径的缺口。随后的柳儿、姜原、东胜与文山一一效仿,相继无碍。接着轮到了无咎,却伸手扣着石缝,身子倚着石壁,犹自上下张望。
下行百丈而已,那曾经明亮的天光,便已变得狭窄,且黯淡了许多。而低头俯瞰,依旧是黝黑阴寒深不见底。更要命的是,好像神识也难以穿透那莫测的深邃。
此时此刻,无咎突然觉着没了底气。
正如人们对于未知的无从把握,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与敬畏。而此时面对空旷的虚无与幽寒,他竟然无所适从。毕竟见识短浅,谁又没有害怕的时候呢!我本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