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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三人踏波而立。
恰逢旭日初升,朝霞辉映,万波闪烁,海天壮丽无边。
为首的无咎,头顶玉冠,背着双手,凝神远眺,一身青色长衫随风飘飘;左侧的鬼赤,罩着黑袍,形容枯槁,神情淡漠;右侧的万圣子,身着灰衫,佝偻腰背,且银须银发,满脸的皱纹,很是苍老的模样,而他的两眼中却是精光四溢。
三人离开了“三家岛”,在海面上疾行了两日,于清晨时分,赶到这片海域。却不敢继续往前,而是就此停留观望。
“什么日子?”
“庚申的八月中旬。”
“哎呀,年纪轻轻的,记性如此之差,难不成已未老先衰……”
无咎的记性不好,不是忘了年月,便是忘了经历过的事与人。不过,他从来没有忘了神洲故土的一切,以及他心头的执念,还有脚下的这条路。而对于万圣子的嘲讽,他则是不以为然。
“说起来,我已年过花甲,人老心衰,在所难免啊!”
“哼,你这般说法,让我与鬼兄如何自处?一个娃娃,也敢倚老卖老……”
万圣子发着牢骚,鬼赤跟着默默点头。
由此可见,不管是鬼、还是妖,也不管活了多久,最怕一个“老”字。
“嘿!”
无咎咧嘴一笑,道“就事论事,老万你何必介意呢。而卢洲本土有个上昆古境,与上昆洲同名,竟然被我忘了,故而有所感慨!”
“上昆古境?位于何处……”
“闻所未闻……”
万圣子与鬼赤,皆循声看来。
“一处古迹而已!”
无咎不愿多说,抬手示意道——
“据图简所示,上昆洲便在万里之外。你我不便结伴同行,两位……”
而他话音未落,两位伙伴已各有主张。
“分头行事!”
“抵达上昆洲,暗中联络,但有不测,临机应对。告辞——”
万圣子与鬼赤,没作迟疑,各自打了声招呼,便已闪身遁向远方。
海面上,只剩下无咎一人。
他兀自踏波而立,神色中若有所思。
卢洲本土的上昆古境,乃是一处残存的古迹,虽然让他想起了上昆洲,而彼此是否有关,他也弄不清楚。
而如今的上昆洲,却令他好奇不已。
那早已消失了千万年的上古之洲,怎会突然问世呢?莫非有所预示,又是吉是凶?与通天阵法,《无量天经》,传说的浩劫等等,有无关联?
多想无益,终归要亲临实地查看一番。
而前往上昆洲的不仅有众多的高人,或许还有玉虚子。此行的凶险,可想而知。又能否遇见月仙子……
无咎想到此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火辣妖娆、且又温柔万种的人影。他不禁摇了摇头,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剑。
神识可见,魔剑的阵法之中,盘膝坐着一位小巧的人儿。虽然摆出吐纳调息的模样,而她的脸上依然带着一抹尚未消退的潮红。
灵儿不愿留在三家岛,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而她却不依不饶,无奈之下……
无咎又是心神一荡,好像回到了前日的那个夜晚。他不会粗暴对待任何一个女子,却深陷“木已成舟”的困扰与愧疚之中。于是他无奈之下,想要救赎;或是效仿月仙子,强行留住他的灵儿。而冰灵儿挣扎之时,他已暗生悔意,谁料尚未罢手,那丫头咬着他再不松口。却没了疼痛,而是天地交融的欢快愉悦。
比起月仙子的激情似火,灵儿便如绵绵春雨,使人陶醉其中、欲罢不能……
嗯,小丫头,成了女人。
她不再逼问他的心事,而是蜷缩依偎着。心满意足的她,那样的乖巧温柔。却不忘伸手抓着他的耳朵,像是疼爱着她的卷毛神獬……
“唉——”
无咎尚自浮想联翩,忽又脸色一苦而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万万不敢提起月仙子。否则惹恼了灵儿,更加难以收场。而虽然侥幸瞒得一时,又该如何面对那个月族的女人呢?
哎呀,听天由命啊!
何况此去凶险,也顾不上儿女私情……
无咎收敛心神,摘下头顶的玉冠,又换了衣衫,随即掐动法诀而伸手摸脸。随着光芒微微闪烁,他变成了一个须发灰白、相貌清癯的老者,散发着地仙四五层的威势,俨然一位原界家族弟子。
收拾妥当,应该没有破绽。
他踏空而起,往北而行……
白昼过后,夜色降临。
残夜将尽,海天交际之间,突然有黑影若隐若现。远远的看去,只是微小的一点,却渐渐隆起变大,并左右延伸而去。
当旭日升起,一片陌生、且又广袤的大地出现在大海之上……
无咎收住去势,踏空百丈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