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还说没有恶意,你已等我多时……”
冰灵儿虽然惊慌诧异,且后悔不已,却还是不敢莽撞。她跟着月仙子跃下峰顶,回到此前藏身的山洞。
如此也是无奈,以她的修为,面对一位天仙高人,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想要保全性命,她唯有乖乖顺从。
“嗯,姐姐已等你多时。而姐姐怎会知晓你要到来呢,是否想要解惑?”
“啊……”
冰灵儿站在山洞的角落里,很是柔弱无助的样子。
而月仙子则是守着洞口,回头打量着远处的动静。远近未见异常,她这才转身笑道:“无咎为了救你,攻打山水寨的墨家。你却毫不知情,遁入地下逃了。而当你获悉变故,必然返回找他。于是姐姐守候了两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冰灵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难以置信道:“你这般算计,只为害我……”
在她看来,高深莫测的月仙子,便如未卜先知,竟然知晓她与无咎的一举一动。
“算计?修仙之人的对决,抛却修为不论,又何尝不是心智的比拼,尔虞我诈的算计?”
月仙子并未否认冰灵儿的指责,自言自语道:“而若非如此,无咎他岂能……”话到此处,她竟然镇首低垂、脸色一红,旋即撩起发梢,迟疑道:“奈何无咎身陷重围,早已借助阵法远去。为免妹妹扑空而遭遇不测,姐姐唯有代他在此等候,唉……”她叹息一声,又道:“你二人相识已久,却无默契可言……”
冰灵儿的眸子闪烁,意外道:“姐姐,你似有古怪?我与无咎怎样,与你无关吧?”
女人,最懂女人。哪怕是天仙修为的月仙子,言语神态稍有异样,还是瞒不过冰灵儿。
“啊……”
竟然轮到月仙子有些慌张,只见她又伸手撩起发梢,白玉无瑕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羞怯的神色,旋即又无事般的淡然一笑,出声道:“灵儿妹妹,姐姐有事讨教呢……”
“嗯……”
“一位女子,与一位男子,彼此肌肤相亲、袒露相见,又该如何呢?”
“倘若凡人,嫁他便是。倘若修士,结成道侣啊……”
冰灵儿随口应对,又忍不住好奇道:“姐姐,那女子莫非是你?”
“唉……”
月仙子叹息一声,再无曾经的孤傲矜持,反而有些惶惶无措,轻声道:“姐姐曾被人撕破衣衫,横加蹂躏……”
“你乃天仙高人,谁敢如此无礼?”
同为女子,冰灵儿仿若感同身受,禁不住胸口起伏,小脸上露出怒容。
“身陷禁制,修为尽失,抵挡不住,只能任他胡作非为。姐姐的清白,算是毁了……”
“事后杀了他啊!”
“他与姐姐的渊源颇深,于心不忍……”
“那便结成道侣,否则岂不委屈了姐姐?”
“他有心上人……”
“杀又杀不得,嫁又嫁不成,想不到以姐姐的天仙至尊,也有优柔寡断的时候,慢着……”
冰灵儿为了月仙子抱屈,却突然警觉道:“姐姐,那个好色之徒是谁?”
月仙子抬眼一瞥,似乎难以面对,竟慢慢转过身去,迟疑了片刻,这才轻轻说道:“他是星月族的长者,也是我月族的族人,公孙无咎……”
“无咎……”
冰灵儿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心头便如利剑猛刺,禁不住踉跄一步,小脸顿时煞白。而她强行站稳,神不守舍道:“姐姐,你是月族中人……”
“是啊!”
月仙子犹自看向远方,应声道:“我上古月族,又分五族,如今仅存星月、银月,却一脉相承。正是因为他与我赤诚相见,方才知晓各自的来历。而既为同族中人,或已命中既定。我非但不能杀他,还要追随他一生一世……”
“命中既定?一生一世?”
“难道不是?”
“姐姐,你便是如此帮我?”
“我带你找他啊,以免他放心不下……”
“不必了!”
“你独自一人,但有不测,无咎悲伤之下,他岂肯饶我!”
“姐姐勿忧,我自会与他了断!”
“也罢,据说他已逃向北岳界。但愿你二人缘分未绝,尚有相见的那日!”
月仙子不再多说,也不回头,白衣飘飘,倏然远去。
山洞内只剩下冰灵儿一人,傻了般的久久呆立。继而她软软瘫倒在地,已是眼圈通红,忽又双手抱头而悲戚出声——
“月仙子,你骗不了我……无咎,我饶不了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