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齐整,于凶险之地开道带路,担当防御,也算是应有之义。
无咎抬手一挥。
韦尚、广山二话不说,带着兄弟们往前奔去。
卫家难得出回风头,卫令颇感欣慰,他甩动胡须,举手示意道:“羌兄、鲁兄、毋兄,各位道友,请——”
羌夷看着某位先生离去的背影,与阜全、虞山等人换了个眼色,各自揣着莫名的心绪,纷纷动身前行……
数十里过后,峡谷拐了个弯。
再去十余里,四方豁然开朗。朦胧的夜色,也随之淡去。只见白蒙蒙的天穹下,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山谷。
众人纷纷止步。
巨大的山谷,足有百里的方圆。四方环绕着高耸的山峰,却寸草不生,唯有异常荒凉的空旷之间,静静座落着无数的房舍。而无论远近,一片惨淡灰色。乍然看去,便仿佛踏入一个沉寂万年,或被光阴抛弃的所在,没有丝毫的生机……
“这是什么地方?”
“无从知晓……”
“齐桓应该知晓……”
“且看……”
众人的身后,便是来时的峡谷。面前,则是那诡异的山谷。而灰色的空旷之间,可见杂乱的脚印,还有十余道浅浅的痕迹,如同风吹一般而断断续续,直至山谷中坐落的房舍。而如此死寂的所在,何来的风?分明有人就此而去,十之八九便是齐桓一行。
无咎与自家的兄弟们站在一起,远眺之际,心存疑惑,眼光一瞥。
不远处,便是羌夷、毋良子等三家的弟子,各自也是满脸的愕然。其中的鲁仲子、姜趼子,有自家伙伴的相助,赶路无碍,途中并未落下。而虞山则是抓着淼儿的手,彼此寸步不离,看他二人的神态,倒也情深意长。
“哦,我记得家传的典籍之中,有个上古传说,诸位是否知晓?”
羌夷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无咎与众人循声看去,他拈须又道:“传说我南阳界,有个上古的村落,虽然经历了无数万年,依然存在至今……”
毋良子与卫令错愕不已,出声道——
“羌兄所指,莫非是明涯谷?”
“早年间,我也有所耳闻,还有句古怪的谶语:无量天涯,今朝明日……”
“没错,说是村落之中,有块明涯石,能够预知明日的吉凶祸福……”
“难道这便是明涯谷?”
羌夷摇了摇头,苦涩道:“我也不敢断定,而倘若明涯谷就在千荒泽,就在眼前,齐桓的用意不难猜测!”
众人恍然大悟——
“齐桓暗害你我,只为寻找明涯石?”
“定然如此!”
“那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啊!”
“哼,残害同道的卑鄙小人,此番绝不让他得逞……”
各家吃了大亏,死伤惨重,那位齐桓、齐家主,无疑成了罪魁祸首。于是众人同仇敌忾,继续出声——
“当禀报各位前辈,严惩齐桓,严惩齐家,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各位前辈远在天边,而齐桓或在眼前。何况他与丰前辈,姑侄相称。一旦他再次发难,你我防不胜防啊!”
“你我联手,怕他作甚!”
“卫令,你的意下如何?”
“这个……且找到齐桓,再计较不晚!”
想要联手对付齐桓,自然少不了人多势众的卫家。否则仅凭着死伤惨重的羌家、鲁家、毋家,能否报仇,尚且两说呢。而卫令只是随声敷衍,显然有所顾虑。
片刻之后,众人奔向山谷。
而空旷的谷地间,如同积雪般的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稍不留神,便深陷双足。所幸轻身术无碍,一路往前飞奔。而人影过后,一缕缕尘烟卷扬……
须臾,众人收住去势。
驻足所在,乃是一座凸起的石丘。就此张望,百余丈外,便是成片的房舍、院落,怕不有数百上千,遍布在二、三十里方圆之内,却多半掩埋在尘埃之中。那异样的景象,异样的沉寂,令人瞠目之余,又不禁疑惑重重。
而远近四方,并未见到齐桓、或齐家弟子的踪影。
“齐桓或在暗处,唯有亲临实地,方能将他找寻,卫令……”
也许是为了报仇,也许是想要寻找宝物,羌夷与鲁仲尼、毋良子达成一致,招呼卫令同行。
而卫令却摇了摇头,谨慎道:“诸位,那村舍散落四方,虚实莫测,不宜莽撞啊。何况鲁仲子与姜趼子、淼儿三位道友的身子有伤,应当就地歇息。且由本人带着韦尚、广山、吴管事留守看护,亦便于及时接应。公孙老弟,劳烦你走一趟……”
他话音未落,有人举手应声——
“卫兄吩咐,敢不从命!”
无咎飞身跃下石丘,很是干脆利落。
羌夷不便争执,只得与阜全、鲁仲尼、毋良子结伴往前。虞山看着卫家的一群壮汉,稍稍迟疑,伸手抓着淼儿,随后追了过去。
而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