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转眼之间,便淹没在凌厉的剑光与狂虐的杀机之中……
须臾,山谷中再也见不到一个飘荡的鬼煞,唯有五道人影,在忙着捡取飞剑,找寻纳物戒子,忙的不亦乐乎。
无咎,犹自当空而立,默然的神色中,似乎怅然所失。
不消片刻,众人聚集而来,笑道——
“此番伏击鬼族,又是大获全胜,且收获不小……”
“哈哈,数十鬼煞呢,已修出灵识,假以时日,或许成为鬼巫也未可知,却被你我斩杀殆尽而除去一大害……”
“而无先生所斩杀的竟是鬼族的大巫?那可是堪比飞仙的高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遑论如何,他已魂飞魄散……”
“高兄所言不差,既然魂飞魄散,再不能轮回做人,无先生,你方才骗了他……”
无咎看着一张张笑脸,也不多说,嘴角牵动,懒懒的抬手一挥——
“兄弟们,你我任重道远啊,走——”
……
又一个黄昏时分。
晚霞如血,天地清寂。
荒凉的山坡上,枯草已露出了青翠的嫩芽。十余里外山谷中,有村舍聚集,还有淡淡的炊烟,在暮色中弥漫。
四道人影,就此止步观望。许是难得见到生机盎然的景象,顿然令人感慨不已。
“呵呵,总算是见到人烟!”
“是啊,你我兄弟离开栖云谷后,已闯荡数月,行程二十余万里,难得见到如此安逸的田园所在!”
“莫非一路扫荡而来,鬼妖二族望风而逃……?”
“呵呵,此言谬也!你我虽然斩杀了三、五个妖人与鬼巫,以及数百尸煞、鬼煞,却远远没有伤及鬼妖二族的根本。何况妖族的万圣子与鬼族的几位大巫也始终没有现身……”
“吴兄所言甚是,却不知你我又将如何?”
“不必多问,且听无先生吩咐!”
说话的三个中年男子,一个浓眉方脸,一个身材敦实,一个身高体壮,分别是吴昊、李远与万争强。三人虽然其貌不扬,却均为狡狯、世故的地仙高手,而自从追随某人先生以来,面对更为狡狯的心智、高深莫测的手段,一个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对方胸怀天下,有情有义,叫人佩服之余,又添几分敬意。
而某位先生,也是无奈。他本想返回碧水崖,而为了收服吴昊五人,不得不四处闯荡,一边斩杀鬼妖二族,一边捞取好处而笼络人心。谁让这五个家伙,太难管教呢。而如此煞费苦心,倒也收获良多!
无咎犹自远眺着黄昏暮色,闻得动静,回头一瞥,淡淡笑道:“至于何去何从,稍后计较不迟!”他翻手拿出一枚图简,走到一旁默默查看。
村落的方向,两道人影踏剑而来。
乃是高云庭与木叶清。
一行六人,早已约定俗成,每到一地,便由高云庭与木叶清打探虚实,稍有不测,即刻展开一场引诱伏击。故而今日赶到此处,二人再次如法效仿,却来去顺利,显得颇为轻松。
“此地百里方圆,并无鬼妖二族的踪影。或是山村偏僻,人丁稀少的缘故,倒是躲过一劫……”
“在下购来二十坛烧酒,孝敬无先生与诸位前辈……”
一堆酒坛子,摆在山坡上。众人围坐四周,顿时酒水飘香。
无咎也抓过一坛酒畅饮起来,却他的心思依然放在图简上。
据图简所示,此地距银石谷,竟然只有十余万里?整日里东奔西跑,不知不觉间,竟然远离了碧水崖,足有三十万里之遥。
是返回碧水崖,还是就近前往银石谷呢?
眼下已是辛亥的三月,也就是说,离开碧水崖,已长达四、五个月之久。不知落羽的口信是否带到,也不知灵儿是否出关。还有林彦喜、以及韦春花、韦尚、梁丘子等人又如何,同样是一无所知。
而广山与兄弟们的安危,更是令人放心不下!
此外,由南往北,扫荡而来,虽也屡有斩获,而鬼妖二族的踪迹却渐渐稀少,便是万圣子与鬼赤、鬼丘等高人也好像消失了。本先生持有妖族的《万圣诀》与鬼族的玄鬼圣晶,那两个老家伙岂肯善罢甘休呢?莫非是玉神殿出手了,逼迫鬼妖二族退却?也不曾耳闻啊……
夜色降临,弯月当空。
吴昊五人的酒兴正浓,继续放怀畅饮。接连闯荡数月,不仅杀伐快意,而且收获颇丰,自然是兴高采烈。至少明确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着无先生不吃亏。
无先生也放下心事,抱着酒坛子痛饮起来,旋即又跟着说笑,趁机询问众人的身世与家境。吴昊与李远的来历,让他颇感兴趣。尤其是李远,竟然曾是娄宫门下的弟子。
而娄宫又是谁?
管辖卢洲本土的两大玉神殿祭司之一……